“老陈。”我看着电梯镜面里的自己,“证据准备好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擦燃的声音:“你妈今天又认错人了,抱着秦曜喊儿子。”
我攥紧手机。
“明晚。”我说,“一切结束。”
3
凌晨两点十七分,整层楼只剩我办公室还亮着灯。
咖啡已经凉了。我揉了揉太阳穴,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模糊成一片。起身时,椅子在地毯上蹭出轻微的响动。
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秦曜的百叶窗没拉严实。我放轻脚步,透过缝隙看见他背对着门,左手袖子卷到手肘。台灯的光照在他手臂上,那些针孔像一排蚂蚁咬过的痕迹。
他右手拿着注射器,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别动。"我突然出声。
他猛地转身,注射器掉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深夜格外刺耳。我们隔着玻璃对视,他的瞳孔在灯光下缩成针尖大小。
"你..."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我推开门走进去。地毯上散落着几个空药瓶,标签被撕掉了。他下意识用袖子遮住手臂,但那些淤青还是露了出来。
"苏妍知道吗?"我踢开脚边的药瓶。
他弯腰去捡碎片,手指被划出一道口子。血珠冒出来,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你关心?"
我扯了张纸巾扔给他。他接住,却任由血滴在地毯上,洇出暗红色的斑点。
"明天董事会。"我转身要走,"别迟到。"
他的声音从背后追上来:"程夜。"
我停下脚步。
"当年..."他停顿了一下,"算了。"
走廊的感应灯灭了。我站在黑暗里,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过了很久,灯又亮起来,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早上,我的办公桌上多了个纸盒。
拆开时,药片哗啦一声撒在桌面上。镇定剂的说明书折得很整齐,背面有行熟悉的字迹:
"别像我一样。"
我捏着药盒,塑料包装发出细碎的声响。落地窗外,整座城市正在醒来。秦曜的办公室窗帘紧闭,像口棺材。
"程总?"秘书敲门,"您的咖啡。"
她放下杯子,眼神扫过桌上的药盒,又迅速移开。
"秦董今天请假了。"她小声说,"苏医生来过电话。"
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太甜,加了双份糖。
"把这个送去。"我推过药盒,"就说是财务部新批的预算。"
秘书犹豫了一下:"苏医生说..."
"去。"
门关上后,我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个牛皮纸袋,照片边缘露出来一角。老陈昨晚送来的,全是秦曜去疗养院的记录。
每张照片上,我妈都笑着挽他胳膊。
电脑突然弹出新邮件。没有署名,只有个加密附件。我点开,是段监控录像——深夜的办公室,秦曜对着我的照片注射药物。
画面最后定格在他崩溃的表情上。
我删了邮件,拿起手机拨号。
"老陈。"我看着窗外的云,"再加个条件。"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音:"你说。"
"我要见他主治医生。"
挂断电话,我打开药盒。最底下压着张便签纸,这次字迹很新:
"今晚七点,老地方。"
我把便签纸揉成团,扔进咖啡杯。纸团慢慢沉底,墨迹晕开像血丝。
电梯叮的一声响。苏妍踩着高跟鞋走过来,白大褂下露出鲜红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