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路上，我魂不守舍。地铁坐过了站，买咖啡时拿错了订单。同事跟我打招呼，我反应慢了半拍，对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林薇，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同桌的丽姐凑过来小声问。
我勉强笑了笑：“啊，没事，就……雨下得太大了，没睡踏实。”
一整天，我都无法集中精神。屏幕上的字好像在跳舞，开会时领导说了什么，我左耳进右耳出。那个声音，那个冰冷、湿漉漉、带着哽咽回音的声音，总在我耳边若有若无地回荡。
“……小念……” “……水里好冷……”
我用力甩甩头，想把它赶出去。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最近看了什么类似的恐怖电影或者小说，潜意识里留下了印象，才编造出这么一出？
可是那串号码呢？那串属于陈念的、早已是空号的号码，清清楚楚地显示在座机屏幕上。这怎么解释？
浑浑噩噩地熬到下班，雨又开始下了起来，不大，但绵绵密密，天色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回了家。
打开门，屋里一切如常。安静，空旷。那座机电话静静待在角落，像个沉默的守望者。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去查看它。我先换了衣服，煮了碗面，食不知味地扒拉了几口。最终，还是没忍住。
我走到座机旁，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查询“已接来电”的按钮。
屏幕亮起。
列表里，最上面一条，清晰地记录着：
【来电时间：昨晚 21:17】 【来电号码：138xxxxxxxx】
那串数字，像烙铁一样烫着我的眼睛。
陈念的号码。
千真万确。
我盯着那串数字，心跳又开始加速。不是幻觉。真的有电话打进来过，用的就是这个号码。
恶作剧？
对！一定是恶作剧！
现在有些软件可以模拟任意号码打电话，肯定是有人用这种手段搞的鬼！太缺德了！太他妈缺德了！拿一个死去的人开玩笑！
愤怒一下子涌了上来，暂时压过了恐惧。我立刻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我得找人说说，不然我要疯了。
我第一个打给了孙倩。她是我们高中时的班长，也是当年和陈念玩得比较好的几个人之一。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林薇？稀罕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孙倩那边声音有点嘈杂，像是在外面。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倩倩，没打扰你吧？有点事……想问问你。”
“没事，你说，我这儿刚下班，挤地铁呢。”
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那个……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比如，接到什么……奇怪的电话？”
“奇怪的电话？”孙倩愣了一下，随即抱怨道，“嗨，别提了，推销贷款的、卖房子的，一天好几个，烦都烦死了。怎么？你也老接到？”
“不是那种……”我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是……更奇怪一点的。比如说……显示是……以前熟人的号码，但其实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孙倩那边突然像是信号不好一样，传来一阵刺刺拉拉的杂音，她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喂？林薇？你说什么？我这边……进隧道了……信号不好……听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