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电话就断了。
我拿着手机，心里一阵发堵。地铁隧道？这个时间点，她坐的那条线，好像并不经过隧道。
我愣了几秒，又尝试拨通了另一个老同学，张昊的电话。他是个程序员，平时对这些电子设备、网络软件什么的比较了解。
这次接通得很快。
“哟，林薇同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张昊笑着打趣。
我没心情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张昊，问你个技术问题。现在是不是有一种软件，可以模拟别人的手机号码打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张昊的声音变得有点谨慎：“模拟号码？呃……技术上来说，是有可能。有些网络电话或者非法的伪基站确实可以做到改号。不过你问这个干嘛？接到诈骗电话了？”
“算是吧……”我含糊地说，“就是一个很多年没用的……旧号码打过来的……”
“哦，那很正常。”张昊的语气轻松下来，“很多骗子就喜欢用这种手段，冒充熟人或公检法什么的。你直接挂掉就行，千万别信。尤其是那种显示什么银行、公安局号码的，十有八九是假的。”
“如果是……一个已经去世的人……的号码呢？”我几乎是屏住呼吸问出这句话。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过了好几秒，张昊的声音才传过来，带着一种明显的不自然和刻意的轻松：“啊？去世的人？哈……那、那这骗子还挺会挑号码的……心理战术嘛！吓唬人呗！你别瞎想，肯定是假的。这种恶作剧最无聊了。”
他的反应让我心里那点刚升起的、以为是恶作剧的愤怒，又慢慢沉了下去。他的语气里，有一种不易察觉的……回避。
“张昊，”我追问，“你还记得陈念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像是打翻东西的声音，接着是一阵窸窣，张昊的声音明显有点慌乱了：“陈、陈念？怎么突然提起她？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唉，那时候真是……可惜了……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就突然想起来了。”我听着他明显不对劲的反应，心里疑窦丛生，“那你先忙吧，我再问问别人。”
“诶？等等林薇！”张昊急忙叫住我，“那个……要是再接到那种奇怪电话，别理它，直接拉黑！或者……或者报警也行！我这边还有个会，先挂了啊！”
说完，他不等我回应，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孙倩的“信号不好”，张昊的慌乱和回避……他们好像都知道些什么，却又都在刻意地躲避这个话题。
陈念的死，难道真的有什么隐情？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缠绕住我的心脏。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大了起来，敲打着窗户，像是某种急促的鼓点。
就在我心神不宁，胡思乱想的时候——
叮铃铃铃——！
那座机电话！
它又响了！
毫无预兆地，再次在这个雨夜里尖锐地炸响！
我吓得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目光惊恐地射向角落。
屏幕再次亮起。
还是那串号码！
138xxxxxxxx！
陈念的号码！
它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