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衣柜里，找到了我那死去三天的男友。
我刚参加完他的葬礼，哭得撕心裂肺，几近昏厥。
我看着他身上那件崭新的寿衣，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悲伤过度出现了幻觉。
「别看了，快拉我一把，这柜子也太小了。」
男友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满脸嫌弃地拍了拍寿衣上的灰。
我的深情男友，怎么死了三天又从我家衣柜里复活了啊！
1.
我的男友顾言，三天前死于一场惨烈的车祸。
葬礼上，我抚摸着冰冷的墓碑，上面是他温和的笑脸。
我哭到站不稳，被闺蜜搀扶着才勉强回了家。
巨大的悲伤和疲惫将我吞噬，我把自己摔进沙发，连灯都懒得开。
黑暗中，卧室的方向传来一声清晰的「咔哒」。
紧接着，是衣柜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和一声极不耐烦的抱怨。
「这什么破地方，又小又闷。」
这个声音……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我跌跌撞撞地冲向卧室，按下开关。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我看到了顾言。
他穿着那件我亲手为他挑选的、崭新的黑色寿衣，正从我的衣柜里探出半个身子，眉头紧锁，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他看见我，愣了一下，随即朝我伸出手。
「别看了，快拉我一把，这柜子也太小了。」
我看着他活动自如的身体，听着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大脑一片空白。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鬼魂。
鬼魂没有影子，可灯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老长。
鬼魂没有温度，可他刚刚抱怨时呼出的白气，在微凉的空气里清晰可见。
「顾言？」我颤抖着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他终于从衣柜里完全出来，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脖颈，一边拍打着寿衣上的褶皱，「嗯，怎么了？家里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我的眼泪又一次决堤，
我冲过去，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是温的，是结实的，是我熟悉的感觉。
「你不是死了吗？我刚参加完你的葬礼！火葬场的人说……说你已经……」
「火葬？」他皱起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谁说的？我就是睡了一觉，醒来就在这个破柜子里了。」
可我清清楚楚地记得，警察是如何通知我的，我是如何冲到医院，看到那具盖着白布的、血肉模糊的身体。
我记得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是如何惋惜一个年轻生命的逝去。
我记得他的母亲在葬礼上哭到昏厥。
我的手机响了，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来电显示是「顾妈妈」。
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站在我面前的顾言也听到了铃声，他瞥了一眼屏幕，眉头皱得更深了。
「别接。」他冷冷地命令道。
2.
我没有听他的，颤抖着划开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顾妈妈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晚晚啊，你还好吗？阿姨不放心你一个人……」
我看着眼前这个活生生的顾言，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晚晚？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
「阿姨，我……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