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来，环视教室。
“有谁有不同的看法吗？”
教室里一片寂静。
我的手，自己举了起来。
不是我控制的。
是身体的本能。
老教授看到了我。
“林风同学，你来说说。”
我站起来。
苏清雪坐在我的斜前方。
我能看到她的肩膀动了一下。
“我认为，”我的嘴自己动了起来，“‘观测’本身可能并非关键，关键在于信息的传递。当一个系统与外部环境发生信息交换，其量子态的相干性就会被破坏，这个过程叫做退相干。”
“猫的死活信息，一旦以任何形式传递到盒子之外，哪怕只有一个光子，它的叠加态就已经不存在了。所以，问题不在于我们有没有‘看’，而在于这个宇宙，有没有‘知道’。”
我说完，坐下。
教室里鸦雀无声。
老教授愣在讲台上，几秒钟后，他开始鼓掌。
“说得好！退相干理论！林风同学，你的理解已经超出了本科的范畴了！”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
我没有在意。
我的目光，落在了苏清雪身上。
她没有回头。
但她的背，挺得笔直。
她握笔的手，停在笔记本上，没有动。
下课铃响了。
同学们陆续离开。
苏清雪开始收拾东西。
我站起来，准备走。
我路过她身边。
她突然开口。
“你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很低，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
我停下脚步。
“我是林风。”
“不。”她说，“你不是。”
她抬起头，看着我。
她的眼睛很亮，也很冷。
“上周的高数课，你问了老师一个关于勒贝格积分的问题。这个问题，我上周三在图书馆也思考过。”
“今天的量子物理课，你说的退相干理论，我昨晚刚看过一篇相关的论文。”
“你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她站起来，与我平视。
“你甚至……知道我小时候把偷偷攒的零花钱藏在哪个饼干盒里。”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我什么时候说过饼干盒的事？
我记不起来。
也许是某次在食堂和胖子吹牛的时候，无意间说漏了嘴。
是那些记忆碎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
“你知道。”她盯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 第6章：女神的质问
天台的风很大。
吹得我的衣角猎猎作响。
苏清雪站在我对面，挡住了唯一的出口。
是她约我上来的。
一条短信，没有称呼，只有时间和地点。
“你调查我。”她说。
这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我没有。”我说。
“我的家庭住址，我的父母信息，我高中的学校，甚至我小学时候的外号。”她一步步向我逼近，“这些，你都知道。”
我的后背抵在了天台边缘的护栏上。
冰冷的触感。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的声音很平静。
大脑在飞速运转。
那些不属于我的知识和逻辑，此刻成了我的武器。
“不明白？”她冷笑一声，“那我帮你回忆一下。上周一，食堂，你和你的室友聊天，说我喜欢吃香菜，但不喜欢吃葱。你怎么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