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
我带着他，一起上了六楼。
推开608包厢的门。
一屋子的烟味和酒气。
黄总坐在主位上，旁边空着一个位置，显然是给我留的。
赵姐看见我，刚要发作，就看到了我身后的学长。
她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这位是？”
“哦，忘了介绍，”我笑了笑，“这是我的朋友，张律师。我最近在谈几个本子，合同方面的事，都委托他来处理。他正好在附近，我就叫他一起过来吃个便饭。”
我把“朋友”和“便饭”两个词，咬得很重。
满桌子的人，眼神都变了。
黄总那张本来笑眯眯的脸，也沉了下来。
谁家谈事，会把律师带到饭局上？
我这哪是来吃饭的，我这是来掀桌子的。
“坐，坐啊。”黄总干巴巴地说。
我拉着张律师，没坐黄总旁边那个位置，而是挑了两个离门最近的空位坐下了。
这顿饭，吃得极其尴尬。
没人说话，只有筷子碰到盘子的声音。
黄总没再看我一眼。他那只准备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一直揣在兜里。
赵姐的脸，比锅底还黑。
我吃得很开心。
这家餐厅的东坡肉不错，肥而不腻。
吃到一半，黄总借口去洗手间，走了。再也没回来。
饭局不欢而散。
走出餐厅，赵姐在门口拦住我。
“许澈，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压着嗓子，声音里全是火。
“不想干什么，”我看着她，“就是想告诉黄总，我是个正经演员。谈合作，可以。谈别的，让我的律师跟他谈。”
“你！”赵姐气得发抖，“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接到戏了？我告诉你，你被雪藏了！公司不会再给你任何资源！”
“是吗？”我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录音文件。
里面传出她刚刚的声音：“你被雪藏了！公司不会再给你任何资源！”
我当着她的面，把文件保存，命名为“赵经纪威胁艺人”。
“赵姐，你说，这个东西，要是发到网上，公司的股价，会不会跌一下？”
赵姐的脸，瞬间惨白。
她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
我冲她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今晚的风，很舒服。
4.停车场里的狗仔
我知道赵姐不会善罢甘休。
她不敢明着雪藏我，因为那段录音在她看来是个威胁。
但她会用别的办法。
这个圈子，想毁掉一个没背景的新人，方法太多了。
比如，制造一点“黑料”。
三天后，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许澈小姐吗？我是《娱乐前线》的记者。”
《娱乐前线》，圈内最臭名昭著的狗仔媒体。
“有事？”
“我们收到一张照片，是你跟一个中年男人在酒店门口，举止亲密。请问你对此有什么回应？”
来了。
我上辈子，就是被这么一张P出来的照片，扣上了“被包养”的帽子。
照片上的人，是我那个当律师的学长。那天我们吃完饭，他在酒店门口送我上车，扶了一下我的手臂。
角度刁钻，加上后期处理，看起来就像在搂抱。
“照片是假的，”我说，“P的。”
“可我们的线人说，你当晚并没有回家。”对方的语气充满了暗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