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澈死了。
死在过气、雪藏、全网黑之后,一瓶安眠药,结束了她不好笑的一生。
再睁眼,她回到了三年前。
回到经纪人赵姐把一份卖身契拍在她面前的那天。
回到顶流鲜肉对她颐指气使,资本大佬暗示她“走捷径”的那个下午。
回到一切悲剧开始的原点。
上辈子的她,忍了、退了、哭了。
这辈子的许澈,笑了。
她看着眼前这群衣冠楚楚的食人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游戏开始了。
没有金手指,没有异能。
她唯一的武器,是脑子里装着的,未来三年娱乐圈所有人的黑料、丑闻、和致命的秘密。
这是一个顶级黑客,伪装成青铜小白,重返新手村的故事。
这一次,她不复仇,她只是来讨债。
连本带利。
1.合同,钢笔,和她的笑
赵姐把合同推过来。
A4纸滑过桌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停在我手边。
她身体后仰,陷进皮椅里,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许澈,签了吧。公司给你规划好了,先跟季燃炒个CP,热度上来,黄总那边有个网剧的女二,我给你争取。”
她说话的调子很平,像在念一份天气预报。
明天有雨,你出门记得带伞。这个合同,你签了,对大家都好。
我没动。
我看着那份合同。
五年。后面还有个补充协议,解约金八千万。我上辈子就是被这份合同锁死的。
我记得每一个字。
我甚至记得,这张纸右下角,有一个很不显眼的咖啡渍。
因为上一秒,我刚从二十七楼跳下去。
风刮得脸疼。
再睁眼,我就坐在这里。三年前的今天,同一个会议室,同一个下午,同一份合同。
空气里还是赵姐身上那股廉价的栀子花香水味。
呛人。
“怎么不说话?”赵姐的眉毛拧了一下,开始不耐烦,“许澈,你别不识好歹。现在新人一茬一茬的,你这个长相,公司愿意捧你,是你运气好。”
我抬起头,看着她。
她今天画了个全妆,眼线拉得很长,嘴唇是正红色。显得刻薄,又有点色厉内荏。
我忽然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苦笑。就是很平常地,嘴角翘了一下。
赵姐愣住了。
她大概没见过我这个样子。以前的许澈,在她面前永远是低着头,小声说话,紧张得手心冒汗。
“你笑什么?”她问,身体微微前倾。
我拿起桌上的那支钢笔。派克的,笔身很沉。是她前几天刚收的礼物,一个想睡旗下男艺人的富婆送的。
我把笔帽拔下来,在手里转了转。
“赵姐,”我开口,声音不大,但很稳,“公司培养我,花了多少钱?”
她又愣了一下,可能没跟上我的思路。
“什么多少钱?公司在你身上投的资源,那是钱能算的吗?”她开始打官腔。
“能算的,”我说,“我帮你算算。我住的宿舍,三人间,一个月租金六千,摊我头上两千。公司报销的,其实是八百。多出来的,进了你的账。”
赵姐的脸色变了。
“公司给我请的表演老师,一节课一千五。老师实际到手五百,中间一千,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