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应了一声，收回手，又飘到我的冰箱前。
她把头探进冰箱里。
“哇，这里面好冷。这些瓶瓶罐罐里装的是什么？可以吃吗？”
“可乐、牛奶、啤酒。理论上你无法‘吃’任何东西。”我头也不抬地回答，继续在笔记本上记录。
【“苏清影”观测日志】
【互动测试1：物理接触。】
我放下笔，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递向她。
“尝试拿起它。”
苏清影飘了过来，好奇地看着那个苹果。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碰。
她的手毫无阻碍地穿过了苹果。
“不行呢。”她晃了晃手。
我点点头，在笔记本上写下：【结果：失败。无法与宏观物体产生有效力学交互。】
我又拿起一个激光笔，按下开关，一道红色的光点打在墙上。
“看到那个红点了吗？尝试捕捉它。”
苏清影的眼睛亮了。她像一只猫一样扑向那个红点。
她的身体穿过墙壁，一半在客厅，一半在卧室。
“哎呀。”她又从墙里退了回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我记录：【结果：失败。光子同样无法对其造成有效作用。】
我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手背上的印记传来一阵微弱的搏动，虚弱感再次袭来。
苏清影立刻察觉到了。她飘到我身边，关切地看着我。
“你又没力气了？”
“只是正常的能量消耗。”我说，“你存在的代价。”
她低下头，有些愧疚。
“对不起。”
“道歉没有意义。”我说，“我们需要建立一个可量化的能量供需模型，以维持我们的共生关系。”
“共生……关系？”她重复道。
“是的。我为你提供生存所需的能量，你为我提供一个前所未有的研究样本。在我彻底搞清楚灵魂的本质之前，你哪儿也去不了。”
我合上笔记本。
“现在，为了保证能量供给方的健康，我需要休息。请在我睡觉的时候，保持安静，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不要在我房间里飘来飘去。”
我站起身，走向卧室。
“陆知渊。”她在我身后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你真是个怪人。”她说。
“谢谢夸奖。”
我关上了卧室的门。
半夜，我被一阵歌声吵醒。
那是一段吴侬软语的小调，婉转悠扬，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哀怨。
我猛地坐起来，打开床头灯。
苏清影正坐在我的床尾，背对着我，一边梳着她长长的头发，一边幽幽地唱着。
窗外的月光照在她半透明的身上，在地板上投不下一丝影子。
“我说了！”我压着嗓子低吼，“保持安静！”
她回过头，脸上带着一丝无辜。
“我睡不着。”她说，“以前在玉里的时候，一睡就是几十年。现在出来了，反而睡不着了。”
“你不需要睡觉！”
“可我很无聊。”
我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她面前。
“听着，我们约法三章。第一，不准在我工作和睡觉的时候打扰我。第二，不准随意触碰任何电子设备。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要随便唱歌，尤其是半夜！”
她看着我，眨了眨眼。
“如果我做到了，有什么奖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