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披散着。
身形比苏晴稍矮，略微丰腼。
正侧着头，看着镜头方向，嘴角似乎……牵着一个极淡的、难以形容的弧度。
那是苏晴的妹妹，苏雅。
手机从彻底僵直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砸在地板上。
屏幕摔碎了。
裂痕像一张骤然蔓延的黑色蛛网，瞬间爬满苏晴被胶带封住的双眼，也爬满了角落那个穿着真丝睡衣的、他无比熟悉的“妹妹”的身影。
世界所有的声音和颜色急剧退去，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而空洞的撞击声。
咚。
咚。
咚。
…
苏雅是昨天晚上来的。
2 姐妹情深
门铃响的时候，陈默正对着全市地图上无数个用红笔圈出的点发呆，那些都是苏晴常去或可能去的地方。三天了，警察立案了，但线索太少，进展缓慢。他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
门外，苏雅提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眼睛肿得像桃子，一见到他，未语泪先流。“姐夫…我一接到你电话就订最早的航班来了…姐有消息了吗？”
她扑进陈默怀里，浑身颤抖，哭得泣不成声。陈默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鼻腔里充斥着她身上那点熟悉的、甜腻的香水味，和苏晴清雅的风格截然不同。他当时只觉得是姐妹情深，是担忧过度，甚至还安慰了她几句。
现在，那股甜腻的香味仿佛还残留在空气里，混合着视频角落里那个倒影，变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毒药。
她甚至就睡在客卧，就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穿着她姐姐的睡衣？
陈默猛地弯下腰，干呕起来，什么都吐不出，只有胆汁的苦涩灼烧着喉咙。他扶着沙发，大口喘气，冷汗浸透了衬衫。
为什么？
无数碎片化的记忆疯狂涌现：苏雅总是过于频繁地来他们家，对苏晴的一切——她的衣服、首饰、甚至他——都表现出一种过分的兴趣和羡慕。她们姐妹感情很好，但苏晴偶尔会私下跟他抱怨，说小雅有时候太没边界感。他从未当真，只觉得是姐妹间的小别扭。
还有，这次苏雅来得太快了，太及时了。电话里他只是简单说了苏晴失踪，还没说到绑架，她就立刻飞了过来。她昨晚是不是在观察他的反应？是不是在确认视频是否发到了？
恐惧和愤怒像两条毒蛇，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他强迫自己冷静，颤抖着捡起屏幕碎裂的手机。视频文件还在。他将其备份到云端，然后删掉了手机上的记录。他不能打草惊蛇。
他走到客卧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冰凉的触感稍微拉回了一点理智。里面静悄悄的。他最终没有推开，而是转身去了厨房，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冷水，一饮而尽，试图浇灭胸腔里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几分钟后，他拨通了苏雅的手机，声音努力维持着之前的焦灼和疲惫：“小雅，你去哪儿了？警察刚才又来电话问了些情况，我需要你回来一起想想办法。”
电话那头传来苏雅带着哭腔的声音，背景音有些嘈杂：“姐夫，我就在附近超市，买点吃的用的，我们总不能饿死…我马上回来。”
二十分钟后，苏雅回来了，手里提着购物袋，眼睛依旧红红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悲伤，表演得天衣无缝。如果不是那个倒影，陈默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混蛋的怀疑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