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数字迷局
我患有强迫性数字紊乱症,看所有数字都会自动减7。 直到那天警察告诉我,监控显示我昨晚出现在凶杀现场。 根据我的病症,他们推断真实时间应该比我认为的晚七小时。 警方相信我的不在场证明已被数字扭曲,我却突然脊背发凉—— 如果案发时我其实正在睡觉,那监控里那个“我”究竟是谁?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的症状正在悄悄变化:数字开始自动减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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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显示11:03。
我知道,其实现在是傍晚6:03。但知道归知道,眼睛的背叛根深蒂固,大脑顽固地在那两个数字上生生剜去七个小时,留下一个精致而错误的答案,像嘲弄。
强迫性数字紊乱症。一个拗口又精准的判决。它不关心表盘上的真实,只忠于它自己的减法王国。药瓶在桌上堆成小小的堡垒,糖衣包裹着化学的希望,但效果微乎其微。世界依旧在我眼前微妙地错位。11:03。6:03。我默念着真实,对抗着视觉带来的虚假晕眩。
电话就是这时响起的。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跳动着“12:45”——下午5:45。一个陌生号码。
“请问是林默先生吗?”声音平板,透着公事公办的冷硬,“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关于一桩案件,需要您协助调查,请尽快到局里来一趟。”
案件?调查?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攥着电话的手心渗出薄汗。“……什么案件?”
“来了再说。”对方不容置疑地挂了电话。
2 时间陷阱
11:45。不,5:45。外面的天色,应该正是将暗未暗的时候。我环顾公寓,一切如常,药瓶、写满正确时间用以校准的便签、窗帘拉开一半的窗户。但一种莫名的不安,像冰冷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
分局询问室的灯惨白得刺眼,照得对面两位警官的表情格外清晰。一位年长些,眼神沉稳,指间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另一位年轻,眉头紧锁,目光像钩子一样钉在我身上。
“林默,”年长的警官开口,声音缓和,却带着压力,“昨晚,嗯,按照你的时间感知,大约是晚上…‘8点’左右,你在哪里?”他说“8点”时,语气里有一种刻意的停顿。
我的时间感知?他们知道我的病?我压下惊疑,努力回忆。昨晚…“8点”…我看了一眼挂钟,它告诉我那是“8点”,所以我一直以为那是8点。但真实时间是凌晨3点。
“我在家,睡觉。”我回答,喉咙有些发干。
年轻警官冷笑一声,将一台平板电脑推到我面前。屏幕亮起,一段监控录像开始播放。画面不算特别清晰,带着夜间模式的噪点,但足以辨认。一条昏暗的街道角落,路灯坏了一盏。一个人影走过摄像头范围,侧脸,身形,穿着那件我常穿的深灰色连帽衫。
是我。
绝对是我。那张脸,那个走路的姿势,甚至连帽衫袖口磨损的那一小块痕迹都一模一样。
录像上方的时间戳,清晰地显示着:03:47。
我的眼睛自动开始工作:03:47减7……是前一天晚上的8:47。
3 监控疑云
但警官的声音冰冷地切断了我的计算:“案发时间就在凌晨3点45分左右。地点是城南的兴隆巷,距离你的公寓,步行不到二十分钟。”他点击屏幕,画面切换,一栋老旧居民楼的入口,那个“我”的身影闪了进去。“死者是304房的一名独居男性。我们调取了周边所有监控,这是最清晰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