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冷,心更冷。
婉婉?赶紧离婚?
在我彻底昏迷前,听到的是齐理轻松和期待的声音:“嗯,知道了,婉婉,下个月我去接你……”
再醒来时,已在病房。
我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又冷又痛。
护士同情地看着我,递过来一张纸:“李女士,手术很顺利,这是您的报告单。”
我颤抖着手接过那张纸。
“需要家属签字吗?”护士轻声问。
我摇了摇头,冷漠地看向窗外。
家属?哪来的家属。
我的孩子没了。
在我的丈夫和婆婆眼里,这只是一件麻烦事。
掌心被我的指甲掐得生疼,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那股钻心的疼痛,让人窒息。
2
我盯着天花板,眼睛干涩、发疼。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病房门被不客气地推开,刘芬桂那张写满嫌弃的脸探了进来,身后跟着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齐理。
“哟,醒了?”刘芬桂撇着嘴,在我身上扫了一圈,“醒了就赶紧办手续出院吧,躺这儿一天得花多少钱?真当齐理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妈。”齐理低声阻止了一句。
他走到床边,看了我一会儿,很快又转移了视线。
“李妍,”他声音干巴巴的,“医生说你需要静养。医院环境嘈杂,也休息不好。”
我看着他,这个我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此刻却让我感到陌生。
他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是觉得,你回娘家住段时间可能更好。妈年纪大了,照顾人也辛苦,你回去,你爸妈总能照顾得周到些。”
回娘家?在我刚刚失去孩子,最需要丈夫陪伴和支持的时候,他想的,是把我推回娘家?
刘芬桂立刻在一旁帮腔:“就是!回你自个儿家去,也省得我看着心烦!我们齐理工作忙,没空天天围着你转!”
我心里像是被凿了个口子,心凉凉的。
我看着他:“齐理,这是你的意思?”
他避开我的视线,含糊地“嗯”了一声:“我也是为你好。你好好休养,别想太多。”
别想太多?
我看着他们母子俩,一个咄咄逼人,一个冷漠回避,忽然觉得无比荒谬和可笑。
为我好?恐怕是为了那个婉婉腾地方吧?
刘芬桂又抱怨了几句住院费多贵,我多不中用。
齐理心不在焉地听着,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
最后,刘芬桂拽了拽齐理的袖子:“行了,看也看过了,走了走了,看着就堵心。齐理,你不是说公司还有事?”
齐理立刻点头:“对,还有个会。李妍,你……好好休息,出院的事我让助理来帮你办。”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我一眼,就跟着他母亲匆匆离开了病房,似乎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医疗仪器单调的滴答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我口干舌燥,想起身倒点水,
刚靠近病房门口,就听到齐理压低的声音,语气与刚才在病房里的敷衍判若两人。
鬼使神差地,我停下了动作,屏住呼吸。
顺便打开了手机录音。
“嗯,已经醒了,没什么大事了,放心,婉婉,我尽快处理。”
“下个月肯定能准时去接你。怎么会麻烦?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