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
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我没有心！我是天生石猴！我没有弱点！
我是空！
齐天大圣！
我……
我……是谁？
为什么……一想到她，我连自己是谁，都快要忘了……
2.
那片光……
黑暗压不住。那片该死的光又来了。
像一场病，在我神魂里烧。
我回到了最初。
不，是被拖回了最初。
那时候，我还没有名字。
我就是我。一块从混沌魔石里蹦出来的，活生生的，野蛮的东西。
我不需要名字。山川有我的足迹，雷霆是我的咆哮。
我喜欢血的味道。
我自己的，还有别人的。
撕裂，战斗，征服。这就是活着的全部意义。
那天，我又打了一架。跟一头想抢我地盘的千年黑蛟。
我赢了。
代价是半边身子都被他的龙息烧焦，骨头断了七八根。
我不在乎。
我趴在自己的血泊里，舔着伤口，享受着胜利的灼痛。
然后，她就出现了。
毫无征兆。
像一片紫色的云霞，轻轻地，落在了我漆黑的、血腥的山顶。
她身上……有一股味道。
一股干净得……让人讨厌的味道。像雨后的青草，混着点不知名的花香。
和我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她是谁？
天界派来的？想趁我重伤，收了我？
哈。
天真。
我撑起上半身，喉咙里发出低吼。
“滚。”
她没动。
她甚至……向我走近了一步。
那双眼睛，像两潭清澈的泉水，就那么看着我，看着我这一身狼狈的血污。
没有恐惧。
没有厌恶。
只有……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像怜悯？可笑！我需要谁的怜悯？！
“别过来！”我咆哮，龇出我最锋利的獠牙，“再近一步，我就吃了你！”
她还是没停下。
就在我的耐心耗尽，准备扑上去撕碎她的时候，她在我三步之外，停住了。
她蹲下身，从袖子里拿出一些亮晶晶的、冒着白气的东西，开始在我面前的石头上，一圈一圈地摆弄。
是仙露？是丹药？
想用这些东西收买我？
我的爪子，能撕开龙鳞。撕开她，应该更容易。
我积蓄着力量，准备给她致命一击。
她却忽然抬起头，对我说了第一句话。
她的声音很轻，像风吹过羽毛。
她说：
“很疼吧？”
……什么？
我愣住了。
我所有的杀意，我所有的戒备，都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得卡在了喉咙里。
疼？
当然疼！
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不应该害怕吗？她不应该念诵咒语，或者拿出法宝吗？
她没管我，自顾自地，将那些仙露化作一股柔和的光，轻轻地……推向了我。
光芒触碰到我烧焦的皮肉。
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取代了灼痛。
很舒服。
舒服得……让我恶心！
“拿开！”我吼道，猛地向后一缩，“谁要你的假好心！收起你的把戏！”
她停下了动作，光芒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