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我，眼神里好像有些……委屈？
然后她站起身，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真的走了。
……走了？
我愣在原地。
胜利了？我把她吓跑了。
对。一定是这样。
可为什么……
为什么她走之后，这山顶的风，好像更冷了。
伤口的疼痛，也好像……比刚才更疼了。
周围的寂静，不再是我的王座，变成了一片空洞。
我烦躁地用爪子刨着地面，发出一阵阵低吼。
莫名其妙的女人。
第二天。
在我快要把昨晚的事忘掉的时候。
那片紫色的云霞，又落下了。
她手里，捧着几个我没见过的、红彤彤的果子。
她还是在我三步之外停下，把果子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然后对我笑了笑，转身就走。
……
这女人，是听不懂话，还是不怕死？
3.
日子……
就这么一天天过。
很烦。
真的。
那个叫紫霞的女人，每天都来。
带着些我没见过的果子，还有些亮晶晶的、能治伤的仙露。
她把东西放下就走，不多话。
有时候，她会坐在远处的一块石头上，自言自语。
说些什么天河里的星星……今天哪朵云最好看……
无聊透顶！
但……
伤口在愈合。
那种烧灼骨头的痛，慢慢消失了。
我甚至……有点习惯了她身上那股干净的味道。
我告诉自己，这都是暂时的。等我伤好了，我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要见到她。
那天，她又来了。
她看我的伤口已经结痂，好像……很高兴？
我搞不懂这些神仙的脑子。高兴什么？是觉得我这个“孽障”恢复了，能更好地去死了吗？
她第一次，没有放下东西就走。
她坐在那块老石头上，远远地看着我，忽然开口：
“你是一块灵石所化，生于虚空。不如，就叫‘空’吧？”
空？
我的名字？
我不需要名字！
我正要对她咆哮，让她带着她那可笑的名字滚蛋。
但就在那时……
空气……结冰了。
不是错觉。
是真的结冰了。山顶的风停了，鸟叫声没了，连云都不动了。
一种极致的、冰冷的、让我从神魂里感到厌恶的气息，从天而降。
一个男人。
一个穿着白色星辰袍的男人，凭空出现在那里。
他很俊美。但那种俊美，像冰雕，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他的眼睛，不像紫霞的像泉水，而是像两块最完美的琉璃，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绝对的、冰冷的法则。
他看都没看我。
目光直直地落在紫霞身上。
“紫霞，”他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机器，“你可知罪？”
紫霞站了起来，脸色有些发白。她对我，从来没有过那种表情。
“天枢星君。”她躬身行礼。
天枢。
原来是他。天界最有名的“清道夫”，秩序的看门狗。
天枢星君的目光，终于从紫霞身上，移到了我身上。
那不是看一个生灵的眼神。
那是铁匠在看一块需要剔除杂质的废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