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后来是指导员周明来找人回去查铺。临走时周明冲我眨眨眼:"我们连长就这点可爱,明明心里惦记还得找一堆借口。"
那天晚上我梦见昆仑山下雪了。千岳站在雪地里,手里捧着火红的木棉花。
醒来时晨号刚响。我趴在窗口,看见侦察连的队伍跑过晨曦。
千岳跑在队伍最前面,晨光将他挺拔的身姿镀上一层金边。经过医疗楼时,他抬头望了一眼。
目光相遇的刹那,他突然吹了声哨子:"全体都有——向右看!"
整个连队齐刷刷扭头看向窗口。兵们憋着笑,脚步踩得震天响。
我慌得缩回窗帘后,心跳如鼓。
苏冉的声音从背后幽幽飘来:"行啊沈无恙,冰山连长都学会抛媚眼了。"
我红着脸反驳:"那是队列指挥!"
"是啊,"苏冉咧嘴,"撩妹战术嘛——不过你脸红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千岳回去就被指导员笑了半天。
"我们钢铁直男开窍了?"周明打趣他。
千岳正擦枪,头也不抬:"攀枝花来的娃,得让她感受感受集团军热情。"
枪擦完了,他又补一句:"你说木棉花,到底长啥样?"
周明后来告诉我,千岳那天偷偷搜了一上午木棉花图片。
但当时我不知道这些。
我更不知道的是,三年前在四医大的一场联合演练中,曾经有个小姑娘冒着大雨抢救伤员,手指被担架夹出血却浑然不觉。那个画面,在某位侦察连长的心里存了整整三年。
我只知道,昆仑山的六月,阳光明晃晃的。
像极了攀枝花的春天。而某个侦察连长笨拙的关心,比昆仑山的阳光更让人心头滚烫。
二
联合卫勤演练的通知下来时,苏冉正对着镜子涂防晒。
“听说要和侦察连合练三天!”她兴奋地戳我腰眼,“千连长带队哦!”
我淡定地整理迷彩服袖口:“野战救护是我们的专业考核项目。”
“装!继续装!”苏冉把防晒霜塞进我背囊,“昨天谁对着千连长送的子弹壳挂钩傻笑来着?”
演练场设在昆仑山北麓的训练基地。七月的骄阳下,迷彩帐篷像蘑菇般散落在草地上。我们医疗队的营地紧挨着侦察连,中间只隔着一道象征性的警戒线。
千岳带着侦察连抵达时,整个训练场都安静了几分。他穿着全套作战装具,战术背心勒出劲瘦的腰线,墨镜遮住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遮不住与生俱来的凌厉气场。
“各单位按预案展开!”他的声音通过战术耳机传来,冷峻而清晰。
我们忙着搭建野战医院时,一个身影停在医疗队物资堆前。
“背囊要这样打。”千岳不知何时摘了墨镜,蹲下身示范战术背囊的打包技巧,“医疗器材放最下层,中间放生活物资...”
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整理着背带,突然动作一顿,从物资堆里捡起一包暖宝宝:“高原昼夜温差大,这个...”
苏冉猛地咳嗽起来。我这才想起,昨天清点物资时确实少了一包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