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存了整整五年的血汗钱，是我们在这个城市扎根的唯一希望。
打开手机银行的瞬间，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账户余额那一栏，一串刺眼的零。
下面是一笔触目惊心的转出记录，五十万，一分不剩。
收款方是一家私立医院。
我们的未来，我们梦想中的小院子和秋千，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我发疯似的给沈宴打电话。
一遍，两遍，无人接听。
我冲到他公司，前台小姐礼貌地告诉我：“沈总请了长假，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我唯一的去处，只剩下那家医院。
我像个疯子一样冲进医院大厅，抓住一个护士就问苏晴的病房。
VIP病房区，最顶层，最安静的角落。
隔着病房门上那块小小的玻璃窗，我看到了沈宴。
他坐在床边，正小心翼翼地削着一个苹果，然后一小块一小块地喂给苏晴。
苏晴嘴角沾了点果汁，他便俯下身，用指腹，温柔地、缱绻地替她擦掉。
那个动作，我只在偶像剧里见过。
他从未对我如此温柔过。
我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我猛地推开门。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两个人。
沈宴回过头，看到是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冰冷的厌恶取代。
我没看苏晴，径直冲到他面前，拽住他的胳膊。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们的钱呢？买房子的钱呢？”
沈宴猛地甩开我的手，力道大得让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他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当着病床上那个苍白女人的面，当着闻声而来的护士的面，他用我从未听过的音量，对我吼。
“她快死了！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林婉，我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周围所有的目光，鄙夷的、好奇的、同情的，齐刷刷地射向我。
我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站在舞台中央。
他把我推出病房，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个垃圾。
“别在这里闹，给晴晴留点清静。”
“砰！”
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3.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我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像个游魂。
我没有回那个冰冷的家，而是打车去了婆婆家。
那是我们两个人的钱，公婆总该为我主持公道吧。
开门的是婆婆，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愣了一下，随即把我拉进屋里。
我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婆婆递给我一杯热水，叹了口气，先是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婉婉，我知道你委屈，沈宴这事是急了点，都忘了跟你说一声。”
我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可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可你当初嫁给他，不就是图他这份重情义吗？”
“苏晴那孩子，对我们家有恩，没有她家里当年帮忙，哪有沈宴的今天，又哪有你们这个家？”
她看着我，眼神仿佛在说，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间接来源于这份“恩情”。
“现在人家一条命都快没了，沈宴去还这份人情债，难道不应该吗？”
“我们沈家，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