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没了可以再挣,名声要是坏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你这么一闹,是想让外人说我们沈家苛待恩人,还是说你这个做妻子的,连个将死之人都容不下?婉婉,你要顾全大局。”
她的每一句话,都裹着“为你着想”的糖衣,内里却是冰冷的刀子。
重情义?
顾大局?
原来我的婚姻和未来,就是可以为了他们家的“名声”和“人情”随时牺牲的代价。
我从婆婆家逃了出来,绝望地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哭得泣不成声。
我以为,妈妈总会站在我这边的。
可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那沉默像一盆冰水,慢慢浇灭我最后的热度。
许久,我妈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里满是疲惫和为难:“婉婉,你先别哭了……那毕竟是一条人命,钱的事再大,能大得过人命吗?”
“妈更担心的是你啊。”
“你要是真把沈宴逼急了,闹到离婚,你以后可怎么办?”
“离了婚的女人,出门都得被人戳脊梁骨,那种日子你怎么过!”
“钱的事,等风头过去了,妈再帮你去说说,让他补给你。”
“现在你就忍一忍,熬过去。”
“家和万事兴,只要家还在,就比什么都重要,你千万别为了一时之气,把自己的后半辈子给毁了。”
面子,后路,稳定。
我妈不是不爱我,但她更害怕我成为世俗眼中的“失败者”。
她的关心,像一根绳索,要将我捆回那个名为“贤惠隐忍”的牢笼。
挂掉电话,我蹲在路边,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宴的堂姐发来的微信消息。
“林婉,你还要脸吗?沈宴都告诉我了,你不就是冲着他的钱来的?现在他拿钱救命,你就去医院闹,怎么那么恶心!”
“沈宴这么好的男人,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你这种女人,真是晦气!”
我看着那些恶毒的字眼,突然就笑了。
他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情深义重好男人。
而我,被彻底孤立,成了那个恶毒、小气、不可理喻的妻子。
我成了他们所有人眼中的罪人。
4.
沈宴彻底搬去了医院,美其名曰“陪护”。
那个我们一起布置的家,瞬间变成了一座冰冷的囚笼。
巨大的悲伤和愤怒过后,是死一般的冷静。
我不再哭,也不再闹。
我知道,哭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他们更加看不起我。
我开始冷靜地收拾屋子,把他所有的东西,一件一件打包进行李箱。
一个星期后,他终于回来了,是回家拿换洗衣物。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径直走向衣帽间,全程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是空气。
在他拉着行李箱准备出门的时候,我拦住了他。
“沈宴,我们离婚吧。”
我第一次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对他说出这句话。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离婚?”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眼神阴冷。
“林婉,苏晴还躺在病床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现在跟我提离婚?”
“你是想让所有人都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是个连前女友最后一程都不送的畜生?你想毁了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