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多等一天都等不及了。
这是怕我中途反悔，给我加点“速”呢？
我笑了笑，对那弟子温和道：“有劳了，替我多谢师姐。”
那弟子如蒙大赦，连忙退下。
今日，恰逢各派仙首前来九霄宗拜会，商议百年一度的仙门大比事宜。
宗门大殿前的白玉广场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楚晏之作为东道主，正与几位掌门谈笑风生，一派仙风道骨的宗师气度。
我端着那碗“安神汤”，在他惊讶的目光中，一步步穿过人群。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我身上。
我脸色苍白，步履虚浮，像是随时会倒下。
一副被魔气折磨得油尽灯枯的凄惨模样。
在无数道或同情、或探究的视线中，我走到了广场中央。
那里，矗立着九霄宗的圣树“长生木”。
此树乃宗门灵脉所化，万年常青，生机盎然。
我停下脚步，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抬起手，将碗中汤汁尽数泼在了长生木的树根上。
“月瑶！你做什么！”
一声厉喝自大殿传来，楚晏之脸色铁青，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长生木是宗门象征，不容亵渎。
可他的话音未落，更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那棵万年圣树，在汤汁浸入根部的瞬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
翠绿的叶子瞬间化为飞灰，粗壮的枝干变得焦黑，庞大的生机在顷刻间断绝。
一棵万年圣树，不到三息，就变成了一截死气沉沉的枯木。
满场哗然！
“天哪！圣树……圣树死了！”
“那碗里是什么东西？好生歹毒！”
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议论声如潮水般炸开。
楚晏之从大殿中疾步而出，看到枯死的圣树，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凝为实质。
他一步跨到我面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你放肆！”
他眼中再无一丝温情，只剩下被触及逆鳞的暴怒。
我迎着他的怒火，坦然地举起手中的空碗，笑得灿烂又无辜。
“师尊息怒。”
“这是师姐亲手为我熬的安神汤，弟子不敢独享，便想着与圣树共饮了。”
我顿了顿，故意歪着头看他，用最天真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
“功效卓绝呢。师尊，您看，它现在多‘安静’啊。”
“安静”二字，我咬得极重。
此言一出，楚晏之眼中的怒火，瞬间化为了刺骨的杀意。
在场哪个不是人精？
一听便知，这汤里有鬼，还是沈若虚下的鬼。
我当众毁了圣树，却也当众，将沈若虚那点肮脏心思掀了个底朝天。
他楚晏之的白月光，竟是个心思歹毒的蛇蝎美人。
这让他这个仙道第一人的脸，往哪儿搁？
他看着我，眼底是翻涌的羞愤与震怒。
他第一次，对我动了重罚。
当着所有仙门百家的面，他声音冰冷，一字一句地宣判。
“月瑶心性顽劣，毁坏宗门圣物，即日起，禁足思过崖！”
“无我命令，不得外出！”
思过崖。
真好。
那里，可是启动“三魂同烬”的绝佳之地。
4
思过崖，阴冷潮湿。
崖顶的罡风如同淬了冰的刀子，日夜不休地刮在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