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伸手去拿铜匣,指尖刚碰到匣身,坑底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手电光晃到坑边的土壁,竟裂开了一道细缝,一道幽蓝的光从缝里渗出来,伴随着“滋滋”的声——就是小张说的那种,像蛇吐信。

“林博!快跑!”小张尖叫着拽起林雨,两人连滚带爬地跳出坑底。刚爬上来,坑底就“轰隆”一声塌了一块,那道细缝裂得更大,幽蓝的光更亮了,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东西在动,细长,苍白,像……像手指。

林雨抱着铜匣,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心脏跳得快要炸开。她低头看着铜匣,又抬头看向塌了一角的坑底——那道蓝光还在闪,“滋滋”声还在响,像在召唤什么,又像在警告什么。

她突然想起铜壁上的那句话:“地渊之患,非赵卒也。”

两千多年前的长平,到底发生了什么?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卒的背后,是不是藏着一个没人知道的秘密?

这个铜匣里,装的会不会就是答案?

第一章 异兆初现·长平血土

公元前260年,长平。

四十万赵军被秦军围困的第四十六天,天是灰的,风里裹着血腥气和腐肉的臭味,浓得化不开。赵军的营地像一片烂泥塘,士兵们躺在地上,有的啃着树皮,有的盯着天上的乌鸦,眼睛里没有光——他们已经三天没吃到正经粮食了,战马早在十天前就被烹煮殆尽,现在,营地里开始有人偷偷议论,说昨晚有人分食了刚饿死的同伴。

白起站在西山坡的高台上,玄色战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衣摆上的血痂已经干透,呈深褐色,那是前几天突袭赵军粮道时溅上的。他的目光扫过山下的赵军营地,像鹰盯着兔子,没有怜悯,只有冷——三十年征战,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城破时的哀嚎,降卒的乞怜,饿殍的惨状,战争本就是人间地狱,只有胜利,才能让地狱里的人少一些。

“将军。”副将王龁快步走来,甲胄碰撞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他的脸色比赵军还难看,“赵军那边……真开始分食死者了。哨探看见,有几个赵卒把刚断气的同伴拖到帐篷里,刀是钝的,割不开肉,就用牙咬……”

白起的手指叩了叩腰间的剑柄,那是一把青铜剑,剑身刻着“白”字,是他父亲传下来的。“知道了。”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再等三天,赵括撑不住了。”

王龁还想说什么,却看见白起的目光转向了东北方的天空——那里的云是暗紫色的,像染了血,而且,从昨天开始,天就没暗透过,总有些淡淡的幽蓝,在云缝里飘,像鬼火。“将军,这几天的天……不对劲。还有,地鸣已经持续三天了,夜里更响,像有巨兽在地下翻身。”

白起没说话,他也感觉到了。昨晚在帐中研究地形图时,烛火突然灭了,不是风刮的,是自己灭的,帐里凭空多了股寒意,他甚至听见帐外的战马在嘶鸣,不是受惊的那种,是恐惧,像看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还有那三个失踪的哨兵,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在他们最后巡逻的地方,留下了些粘稠的液体,淡蓝色,像融化的冰,沾在草叶上,草叶转眼就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