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仿佛一场无止境的凌迟。
林清婉以"心脏不适，需要静养"为由，堂而皇之地住进了主卧。而我，被顾衍之命令搬出主卧，住进了阴冷潮湿的客房。
"西西姐，衍之也是担心我睡不好，你知道的，我心脏不好..."林清婉倚在门边，看着佣人搬我的东西，语气抱歉，眼神却带着胜利者的炫耀。
我默默收拾着寥寥几件行李，胃部的抽痛几乎让我直不起腰："没关系，我住哪里都一样。"
事实上，我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可搬了。我的衣柜被清空大半，只因为林清婉挽着顾衍之的胳膊，娇声说："衍之，这些款式，我看着不太喜欢，感觉旧旧的，能换掉吗？"
顾衍之看都没看，直接对佣人吩咐："把这些都清出去，按婉婉喜欢的风格重新置办。"
那里面，有我们结婚周年时，他亲手为我挑选的珍珠白连衣裙。那天他吻着我的额头，说："西西穿白色最好看，像天使一样。"
现在，天使回来了，我这个替身就该褪下羽衣。
我咳血的情况越来越频繁，只能偷偷去医院化疗。医生严肃地看着检查报告："沈小姐，您必须立即住院治疗，还需要家属签字。"
我鼓起勇气给顾衍之打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他的声音隔着话筒传来，带着疏离和不耐。
"衍之，我..."我攥紧衣角，声音虚弱，"我在医院，医生说要治疗，需要你..."
话未说完，他便不耐打断："一点小病小痛自己解决！婉婉刚做完检查，需要安静，你别没事找事！"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林清婉娇弱的啜泣和顾衍之焦急温柔的安慰声："乖，没事的，我在呢。心脏还疼吗？"
我独自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看着化疗药物一滴一滴注入我的血管，带来阵阵恶心与脱发的恐惧。同一天，朋友圈里，共同好友晒出了照片——顾衍之包下了整个旋转餐厅，为林清婉庆祝"康复出院"。照片里，他搂着她的腰，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明朗。
最致命的一击，发生在我生日那天。
我抱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想着他或许还记得这个日子，亲手做了一桌子他早年落魄时曾说喜欢的家常菜。那时我们住在出租屋里，他说最爱吃我做的红烧排骨，有家的味道。
等到深夜，窗外下起雨。胃痛一阵紧过一阵，我吞了几片止痛药，蜷在沙发上等他。
快零点时，他终于带着林清婉回来了。
林清婉看着满桌已经冷掉的菜肴，惊讶地掩住嘴："衍之，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好香呀。"
顾衍之蹙眉扫了一眼，语气淡漠："谁知道。或许又是她想出来的什么争宠手段。"他早已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搂着林清婉径直上楼，经过我身边时，林清婉"不小心"碰倒了桌上那碗我熬了三个小时的鸡汤。
滚烫的汤汁溅了我一手，瞬间红肿一片。
顾衍之回头，看到的却是我"愣愣"地看着被打翻的汤碗，以及林清婉微微蹙眉、泫然欲泣的模样。
"沈西！"他厉声喝道，"你就这么容不下清婉？连一碗汤都要用来发泄你的不满？你的心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歹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