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壮硕、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男人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气势汹汹的同伴。男人眼睛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周子扬！周子扬你个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男人咆哮着，声音嘶哑，带着滔天的怒火，瞬间打破了诊所刻意营造的宁静氛围。
前台小杨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记录本掉在地上。
周子扬心里猛地一沉，咖啡杯差点脱手。他强作镇定，放下杯子，快步走出诊室。“先生，您冷静点！这里是诊所，有什么事慢慢说…”他试图维持医生的专业形象。
“慢慢说？我他妈跟你慢慢说个屁！”壮汉几步冲到周子扬面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浓重的烟味和汗味扑面而来。他一把将手里那张纸狠狠拍在周子扬胸口！“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老婆！上周在你这里做的根管治疗！回去就高烧不退！脸肿得像猪头！送到中心医院抢救！医生说是严重感染！脓毒血症！差点人就没了！现在还在ICU躺着！一天一万多！钱像水一样流！医院说了，就是你这里操作不当！消毒不严！感染源就是你这里！”
周子扬被拍得一个趔趄，脸色瞬间煞白。他抓起那张纸，是中心医院出具的诊断证明和一大叠缴费单据。诊断栏里，“脓毒血症”、“疑似口腔治疗感染源”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一抖。
“不可能！”周子扬失声叫道，声音都变了调，“我们诊所的消毒流程绝对符合最高标准！每一台仪器都…”
“放你妈的狗屁！”壮汉一把揪住周子扬白大褂的领子，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双脚几乎离地。“符合标准？符合标准我老婆能进ICU？你们这些黑心诊所！为了赚钱什么都干得出来！我告诉你周子扬，我老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让你偿命！”
“先生！先生您放手！有话好好说！我们可以走法律程序…”周子扬被勒得喘不过气，脸憋得通红，徒劳地挣扎着。
“法律？老子现在就要个说法！”壮汉猛地将他掼在地上。周子扬后脑勺磕在冰冷的瓷砖上，眼前金星乱冒。
“砸！给老子砸了这黑店！”壮汉对着两个同伴吼道。
那两人立刻像出笼的猛兽，抄起候诊区的实木椅子，狠狠砸向那面巨大的、展示着各种先进牙科设备的玻璃墙！
“哗啦——！！！”
刺耳的碎裂声如同惊雷炸响！昂贵的玻璃墙瞬间化作无数锋利的碎片，瀑布般倾泻而下，砸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昂贵的牙科综合治疗台、光固化灯、洁牙机…被椅子砸中，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和零件碎裂的脆响。
“啊——！”护士小杨抱着头蹲在地上，发出惊恐的尖叫。
“住手！你们这是犯法！我要报警！”周子扬挣扎着想爬起来，又被壮汉一脚踹在腰眼上，疼得蜷缩成一团。
“报警？你报啊！”壮汉踩住周子扬的手腕，用力碾着，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老子先让你这黑店开不下去！给我继续砸！”
诊所里瞬间变成了暴力的宣泄场。椅子砸在柜台上，玻璃药柜被掀翻，各种器械、药品、文件散落一地，被踩得稀烂。背景音乐还在不知死活地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与眼前的暴力场景形成荒诞而恐怖的对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