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荧光，我看见夏斯现出原形——她的身体膨胀了至少三倍，海豚特征更加明显，背部隆起锋利的骨刺。
战斗声很快远去。
我检查着这个诡异的避难所，在玩偶堆里发现本防水日记。
翻开第一页，是歪歪扭扭的汉字：
"第114个人类，他会说笑话，比前113个都有趣。我要永远留着他。"
日期是三天前。
我正想继续翻看，气泡突然破裂。夏斯浑身是伤地冲进来，怀里抱着个金灿灿的卷轴。
"看！"她得意地展开卷轴，"我抢到了龙宫的和离书！现在我和那个白痴王子没关系啦！"
卷轴上沾着蓝色血迹，夏斯的左手小指不见了。她注意到我的视线，满不在乎地晃晃断指："小代价，反正能长回来。"
她游过来蹭我的脸，血腥味里混着奇异的香甜。我突然发现她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饿了吗？"她变戏法似的掏出个海胆，"刚在龟丞相壳里挖的，可新鲜了。"
我婉拒了海胆刺身，夏斯却突然严肃起来："你得吃点魔法生物，不然无法适应水压。"她捏开我的嘴，把海胆黄挤进去，"乖，咽下去。"
滑腻的海胆黄滑入喉咙，立刻像碳酸饮料般在胃里炸开。我的皮肤开始渗出蓝色荧光，夏斯兴奋地拍手："见效了！现在你能下潜到马里亚纳海沟了！"
她突然凑近闻我的脖子："啊，标记生效了。"她舔了舔我的耳垂，"现在你身上全是我的味道，连老龙王都不敢动你。"
远处又传来号角声，但这次夏斯只是冷笑："让他们吹，反正——"
她的话被我的咳嗽打断。
我正吐出蓝色泡沫，视野边缘开始出现幻影。
夏斯慌张地抱住我："剂量过大了！撑住，我带你去找巫医奶奶！"
在失去意识前，我恍惚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威胁："不许死！你死了我就把长江大桥咬断！"
3
黑暗中有东西在舔我的眼皮。
湿漉漉的，带着海藻的腥甜。
"醒了就别装死。"夏斯的声音贴着耳廓炸开，尖牙轻轻叼住我的耳垂，"巫医奶奶的洞穴到了，再装睡我就把你喂给她的药引子。"
我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被夏斯横抱着，飘在一个布满发光水母的洞穴入口。
那些水母触须上挂着无数小瓶子，里面泡着各种可疑器官——有颗眼珠甚至跟着我转。
"放我下来！"我挣扎着，突然发现手腕的珍珠凸起变成了荧光蓝，皮肤下隐约有东西在游动。
夏斯充耳不闻，尾巴一甩就冲进洞穴深处。
穿过水母帘时，某只水母的触须缠上我的脚踝，瞬间刺入血管。我疼得倒抽冷气，却看见那触须在抽取我的血液——淡红色的液体在透明触须中流动，逐渐混入蓝色光点。
"新鲜的人类样本。"洞穴深处传来砂纸摩擦般的声音，"放在砗磲床上。"
夏斯把我扔到一张巨型贝壳床上。
这贝壳内壁长满尖刺，我刚要挣扎就被夏斯按住了肩膀："别动，刺上有麻醉剂。"
果然，后背传来细微刺痛后，全身都麻了。
只剩眼珠能转动，看见个穿海蛇皮的老太婆游过来。
她脸上文着发光的符文，脖子挂着串人类指骨项链，最骇人的是她的右手——完全由珊瑚枝构成，枝丫间还嵌着几颗仍在转动的眼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