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保佑,野佛显灵,信男别无他求,只求您老人家赐我一个儿子,给我们老林家留个后啊!只要有了儿子,我天天给您上供,给您烧高香……”
烟雾缭绕,那野佛模糊的面容在氤氲的烟气后更显诡异。
我看着父亲虔诚又贪婪的背影,心里一阵发冷。
这尊佛像散发出的气息,非但没让我感到安心,反而有一种毛骨悚然的不适感,仿佛那石头里面藏着什么活物,正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我们这个破败的家。
那一晚,我睡得极不安稳,梦里总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奇怪的香气,还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行。
2
第二天一早,是被父亲的怒吼吵醒的。
“佛呢?佛去哪儿了?”他像头发疯的野兽,在屋子里团团转,眼睛赤红,额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谁?谁拿走了我的佛?!老子扒了他的皮!”
母亲吓得脸色惨白,扶着墙几乎站不稳,气息微弱地分辩:“当家的……没、没人拿啊……是不是……是不是昨晚没放好?”
“放屁!老子明明就放在这!”父亲一把掀翻了桌子,碗筷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他猛地扭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我:“死丫头!是不是你动了?”
我吓得连连摇头,缩在母亲身后。
父亲喘着粗气,像是想到了什么:“肯定是村里那帮龟孙!昨天我请回佛像,不少人都看见了!肯定是哪个王八蛋眼红,半夜偷走了!想拿去换钱?做梦!”
他像是找到了宣泄口,风风火火地冲出门去,挨家挨户地质问,声音大得整个村子都能听见。
母亲瘫坐在地上,不住地咳嗽,嘴角又渗出一丝血丝。
我赶紧给她拍背,心里又怕又乱。
母亲的病越来越重了,咳嗽、吐血、浑身无力,已经快起不来床了。
我求过父亲好几次,求他请个郎中给母亲看看,哪怕去山上采点草药也好。
可每次换来的都是斥骂:
“钱?哪来的钱?你个赔钱货就知道要钱!她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现在更是废人一个,死了倒干净,还能省下口粮!”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人心。
我知道,若不是还需要人做饭洗衣,父亲或许早就任由母亲自生自灭了。
父亲很快回来了,脸色更加难看。
村里人都说没看见,甚至有人笑话他想儿子想疯了,出现幻觉了。
他憋着一肚子火,骂骂咧咧地走到家门口,正要抬脚踹门,却猛地顿住了。
只见我家那破旧的柴门旁,倚着一个女人。
3
一个绝美的女人。
她穿着看不出质地的、略显凌乱的暗色衣裙,肌肤白得像是从未见过阳光,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更衬得那张脸惊心动魄。
她闭着眼,像是昏睡了过去,长睫毛覆盖下来,投下一小片阴影,美得不似凡人。
他眼中,怒火迅速被一种惊艳和贪婪所取代。
他快步上前,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睡在这儿?”
那女子毫无反应,依旧昏迷着。
父亲等了一会儿,见她不应,便让我赶紧去叫村长。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