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左邻右舍都被惊动了。
我家那小小的土坯房门口,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
男人们的目光像钩子一样钉在女子身上,充满了惊艳、好奇和赤裸的欲望;
女人们则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眼神里多是嫉妒和警惕。
“林老大,这咋回事啊?哪来的这么标致的娘们?”
“是啊是啊,这穿的也不像咱村里人……”
“该不会是山里的狐仙吧?”有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引来一阵哄笑,但笑声里却透着几分不确定。
我挤在人群里,仔细打量着那个女子。
她美则美矣,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她的呼吸极其微弱,几乎察觉不到。
忽然,我注意到她垂落的左手手臂上,有一道伤痕——位置、形状,竟然和昨天那尊野佛像手臂上的划痕一模一样!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窜入脑海:难道……难道爸爸捡回来的那尊野佛,真的……化成了人形?
这时,村长拄着拐杖,慢悠悠地从人群里踱了出来。
他年纪大了,但在村里威望很高,一双浑浊的眼睛此刻也精光闪闪地在那女子身上打转。
“咳咳,”村长清了清嗓子,“林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连忙把发现女子的经过说了。
当然,忽略了他捡到佛像和佛像失踪的环节,只说是早上出门发现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焦点很快集中到如何安置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身上。
男人们大多心怀鬼胎,都想把这天降的“馅饼”揽回自己家。
女人们则强烈反对,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就在争论不下之时,一个沙哑而焦急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动不得!动不得啊!”
人群分开,是张瘸子。
他一瘸一拐地挤进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惊恐。
张瘸子是个外乡人,不知何时流落到我们村里,就安定了下来。
平时主要靠给人算卦看相、捡点破烂为生,说话神神叨叨的。
村里人大多都把他当成疯子,不怎么理会他。
此刻,他指着那昏迷的女子,连手指都在颤抖:“佛像化形,非人非鬼!这是大凶之兆!碰了她要倒大霉的!要大祸临头啊!赶紧把她送走,送到深山里去,离村子越远越好!”
“放你娘的狗屁!”父亲第一个跳出来骂,“张瘸子,你少在这儿妖言惑众!什么大凶之兆,我看是佛祖显灵,赐福给我们村子!”
“就是!你个老光棍懂个屁!”
“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村民们,尤其是男人们,纷纷附和父亲,对着张瘸子嗤之以鼻。
村长也摆了摆手,显然没把张瘸子的话当回事。
他沉吟了一下,最终拍了板:
“既然是在林老大家门口发现的,那就先安置在林老大家吧。林老大,你好生照看着,等姑娘醒了问问情况再说。”
父亲闻言大喜过望,连声答应,看着那女子的眼神更加灼热,仿佛已经认定这是上天赐给他留后的“佛女”。
父亲和几个帮忙的村民,小心翼翼地将那昏迷的女子抬进了我家唯一一间还算完整的厢房——那原本是母亲养病的房间。
母亲被粗暴地挪到了阴暗潮湿的柴房里,只是用干草简单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