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反对,却被父亲一眼瞪了回来。
“照顾好那位姑娘,要是出岔子,我扒了你的皮!“父亲恶狠狠地吩咐我,“还有,没事别去烦你娘,她个病痨鬼,别冲撞了贵人!”
我咬着唇,默默去打来清水,想给那女子擦擦脸。
走进房间,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自己躺好了,依旧昏迷着但姿势似乎变过。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极淡的、奇异的香气,说不清是什么味道,闻久了让人有点头晕。
我小心地帮她擦拭手臂,那道伤痕触目惊心,但细看之下,又觉得那不像是新伤,倒像是……像是石头的裂纹?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敢再看。
4
傍晚时分,我正端着一点米粥想去柴房看看母亲。
却看见村长鬼鬼祟祟地摸进了我家院子,和父亲在角落里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塞给了父亲一些东西,父亲眉开眼笑,点头哈腰地指了指那间厢房。
村长搓着手,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欲望,推门走了进去。
门刚关上,里面就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短促的惊呼,像是被捂住了嘴,随即陷入了沉默。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那声音虽然微弱,但我听得出是那个女子的!
村长他想干什么?
我猛地想起母亲曾经经历过的噩梦,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我想冲进去,哪怕只是弄出点动静打断也好。
可刚迈出一步,就撞见了母亲。
她不知何时挣扎着爬出了柴房,倚在门框上,脸色灰败得像死人,眼神空洞而绝望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她对我缓缓地、无力地摇了摇头。
“妈……”我哽咽着。
母亲的声音气若游丝:“别……别去……惹祸……”
她眼里那种深沉的悲恸和认命般的绝望,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刚刚鼓起的勇气。
我知道,我们反抗不了。
在这个家里,在这个村子里,我们和母亲这样的女人,就像草芥一样。
村长心满意足地离开后,父亲搓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眼神不断瞟向那间厢房,显然也动了心思。
我鼓起最后的勇气,小声提醒:“爸,张瘸子白天说……”
“闭嘴!”父亲不耐烦地打断我,“那个疯癫子的话也能信?再说,村长不是没事吗?”
但他终究还是有点顾忌,没敢立刻进去,骂骂咧咧地回了自己屋。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踏实,总能隐约听到那厢房里传来极其轻微的、像是吮吸又像是咀嚼的声响,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异香,变得更加浓郁了一些。
5
第二天,那女子竟然醒了。
我端着一碗稀粥和一些咸菜进去时,她正睁着眼睛看着屋顶。
她的眼睛极黑,极深,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看不到丝毫情绪。
看到我进来,她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我手里的碗上。
“你……你醒了?吃点东西吧。”我怯生生地把碗递过去。
她没说话,只是伸出手。
她的手指纤细苍白,指甲却有些异样的长和尖。
她看都没看那粥碗,直接指向我身后桌上放着的一碟昨晚吃剩的、少得可怜的肉菜——那是父亲独享的。
我愣了一下,还是把肉碟端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