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永生难忘。
她看到肉,眼睛里猛地闪过一种极度饥渴的、近乎疯狂的光。
一把抓过去,甚至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那些冰冷的、油腻的肉块,猛地塞进嘴里。
她的吃相极其骇人,速度快得惊人,喉咙里发出满足的、近乎呜咽的声响。
我清晰地看到,她张开的嘴里,牙齿竟然是细密而尖锐的锯齿状!
牙齿缝里,还残留着一些猩红色的肉丝!
我吓得倒退一步,差点打翻粥碗。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恐惧,猛地抬起头,那双黑洞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一瞬间,我仿佛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攫住了,动弹不得。
然后,她忽然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极其怪异扭曲的“笑容”。
她从身后——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掏出了一朵花。
那花有我的手掌那么大,颜色是一种诡异的、毫无生气的苍白,花瓣层层叠叠,质地看起来既像肉质又像纸片,没有任何香气。
她把这朵诡异的花塞到我手里。
她的手指冰冷刺骨。
“拿着……”她的声音嘶哑又缥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催眠般的魔力,“……向它许愿……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愿望哦……”
我的脑子顿时一片混沌,仿佛被迷雾笼罩,下意识地就握紧了那朵花,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我希望妈妈的病能好起来”。
恍惚间,我好像真的看到那苍白的花瓣微微亮了一下。
但下一秒,无边的恐惧就笼罩住了我。
我猛地甩甩头,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想把花扔掉,但不知怎的,手却攥得紧紧的。
我尖叫一声,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间,背后似乎还能感受到她那冰冷诡异的视线。
6
村里的风言风语传得更厉害了。
关于我家这个来历不明、行为古怪的“佛女”,说什么的都有。
张瘸子依旧逢人便说那是灾祸之源,但他的警告在男人们日益膨胀的欲望和女人们嫉妒的议论
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偷偷地把那朵苍白的花藏在了柴房一个隐秘的角落,没敢告诉任何人。
每次靠近柴房,我都能闻到母亲身上越来越重的药味和血腥味,混合着那朵花散发出的、越来越浓郁的奇异冷香,让我心慌意乱。
父亲终究没能忍住。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我起夜时,清清楚楚看到父亲像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溜进了佛女的房间。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第二天,父亲容光焕发,像是年轻了十岁,逢人便吹嘘佛女的神奇,说她是如何的温柔似水,如何的妙不可言,并信誓旦旦地说她绝对是佛祖赐予林家、赐予全村的神迹。
村长见状,最后一点顾虑也打消了,更加频繁地往我家跑。
有了村长和父亲“示范”,村里的其他男人最后一丝道德和恐惧的防线也彻底崩溃了。
我家那间小小的厢房,仿佛成了圣地,又像是魔窟。
男人们揣着家里为数不多的铜板、粮食甚至猎物,排着队塞给我父亲,只求能进入那房间一亲芳泽。
我家前所未有地“热闹”起来,空气中总是混杂着那种诡异的异香和男人们粗重的喘息、满足的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