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大战中，神女曦月亲手将诛神剑刺入魔尊玄烬的心脏。
却在血溅额头的瞬间，看见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解脱与温柔。
一段被天地抹杀的记忆随着他的鲜血涌入她的神识——
原来这已是他们第三世以同样方式结局。
“这一次，您总算记得了。”他含笑消散时，她听见天地间传来一声叹息。
01 诛魔
天地初开，清浊自分。九重天界与幽冥魔域相峙已千万载，其间爱恨纠葛，如星河沙数，不可计量。然仙魔寿数虽长，终有尽时，情爱悲欢，亦如人间，难免泪染衣襟。
太古时期，神魔之战最为酷烈。彼时天界有神女，名唤曦月，司掌月华与慈悲；魔域有尊主，名曰玄烬，统御幽冥与烈焰。二者本是天道双生，光暗相济，却因一场误会，累世相杀，情仇难解。
九重天，云雾缭绕，仙气氤氲。神女曦月立于云端，身姿挺拔，白衣胜雪，衣袂在罡风中猎猎作响。她手中紧握“诛神剑”，剑身流转着冰冷的银光，映照着她毫无表情的容颜。唯有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眸子，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迷茫与疲惫。
她的对面，魔尊玄烬悬浮于翻涌的魔气之中，黑袍墨发，面容俊美却苍白，一双异瞳格外醒目——左眼如夜漆黑，右眼却燃烧着灼灼金焰，那是力量失控的征兆。周身弥漫的凶戾之气仿佛要吞噬一切，唯有在目光偶尔扫过曦月时，会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混杂着痛苦、眷恋与…释然。
“玄烬，你肆虐魔域，侵扰人间，戾气滔天，天道不容。”曦月的声音清冷，穿透呼啸的风，“今日，当诛。”
玄烬低笑，笑声沙哑却带着奇异的磁性：“曦月神女，天道天道…你口中的天道，究竟是谁定的规矩？是那群高高在上、冰冷无情的‘神’，还是这芸芸众生、乃至我魔域子民求存的意志？”他指尖凝聚起一团幽暗的火焰，火焰中心却有一点纯净的白光若隐若现，“你说我戾气滔天，可知这戾气从何而来？”
曦月握剑的手更紧了一分，指节微微泛白。她不愿与他争辩天道是非。使命在身，职责所在。守护三界平衡，清除潜在威胁，是她的道。
“无需多言。”
话音未落，曦月已然出手。诛神剑划破长空，引动九天雷霆，化作一道撕裂苍穹的炽烈光芒，直刺玄烬心口。这一剑，凝聚了她身为神女的至高神力，迅疾如电，避无可避。
玄烬竟不闪不避。
他甚至散去了周身凝聚的魔焰，微微扬起了下巴，以一种近乎坦然赴死的姿态，迎向了那柄曾饮尽无数魔血的利剑。
“噗——”
剑刃刺入血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曦月感到剑尖传来的触感——并非想象中的坚韧抵抗，反而是一种…近乎温柔的接纳。她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剑锋割开肌理、擦过骨骼、最终穿透心脏的每一分细微震动。
温热的血喷溅而出，有几滴落在她的脸颊和眼睫上，带着一种灼人的滚烫，几乎要烙进她的神魂深处。
她抬眸，正对上玄烬的目光。那双向来蕴藏着疯狂与偏执的异瞳，此刻竟清澈得不可思议。浓烈的爱意、无尽的遗憾、千年的疲惫、以及一种深埋的解脱感，最后都化为一片沉静的温柔。他没有看她手中的剑，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轮回永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