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混乱与焦灼稍稍平息,一种更为坚定的力量自心底升起。
是夜,她再次尝试以神识沟通那枚黑色碎晶。
这一次,或许是心境的变化,或许是老僧的话带来了某种加持,神识感应格外清晰。
碎晶微微发烫,一段更为清晰的记忆画面涌入脑海——
那是在一片焦黑的古战场,似乎是两千年前某次仙魔大战的尾声。年幼的玄烬(或许那时他还不是玄烬)蜷缩在断壁残垣间,胸口插着半截神族雷箭,血液将土壤腐蚀成紫黑色。那时的她(银发,袖口有独特的银纹莲华)从天而降,捏碎雷云,布下结界。她看着他初生的异瞳,眼中满是震惊与怜惜。她救下他,为他处理伤口,甚至…轻轻抚摸过他沾满血污的头发。他看着她,眼中的黑暗与杀戮渐渐褪去,只剩下全然的依赖与慕孺…
紧接着,画面跳转。
还是那个少年,却被数名强大的天将强行从她身边拖走,锁链加身。她被其他神族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疯狂挣扎,朝她的方向嘶喊,眼中金色的那只瞳孔爆发出耀眼却绝望的光芒…
曦月猛地睁开眼,已是泪流满面。
那段记忆…如此清晰!那不是虚假的!她真的曾守护过他!
天界,从一开始,就在说谎!
几乎在同一时刻,她感受到一股极其隐秘却强大的神识扫描而过,带着天机阁特有的冰冷气息。
他们找到她了!
曦月豁然起身,没有丝毫犹豫。她挥手间解开封禁,磅礴神力虽未完全恢复,但已足够。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间给予她短暂安宁与重要启示的小茶肆,看了一眼这个让她初步体会到“生老病死”人间真意的小镇。
然后,她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径直朝着神识感应中,那波动传来的方向——极北苦寒之地,传说中的“往生镜” 所在方向,疾驰而去。
她知道,那里或许有她想要的最终答案。
也知道,天机阁的拦截,即将到来。
03 往生
北极苦寒之地,万里冰封,朔风如刀。
曦月穿梭于嶙峋的冰峰与咆哮的寒渊之间,白衣与银发在惨淡的天光下几乎融为一体。越往北,灵气越发稀薄紊乱,一种来自太古的苍茫死寂之气弥漫开来,压迫着神识与仙力。这里仿佛是世界的尽头,法则的边缘。
天机阁的追踪如影随形。数次遭遇,曦月且战且走。她不欲纠缠,诛神剑下却也不留情面。昔日同袍刀兵相向,眼中只有冰冷的执行命令的漠然,这让她心寒,也更坚定了揭开真相的决心。
根据碎晶指引和古老传说,“往生镜” 并非一面实实在在的镜子,而是一处奇异的时空褶皱,是天地记忆的汇集点,记录着三界众生被遗忘或篡改的过往。它可能隐藏在某个冰渊之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