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呢?”他突然问,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愣住了。药?
他一步步逼近,龙袍的下摆扫过我的手背,带着刺骨的寒意。“把药喝了。”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玉碗,碗底沉着几粒黑色药丸,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我看着那碗药,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太子妃的死因——太子妃是慢性毒药发作,而这碗药,我认得,是绝子药。
“殿下……”我垂眸,掩去眼底的冷笑,“这是……”
“你不是想做我的刀吗?”他捏住我的手腕,将白玉碗塞进我手里,“先断了你的念想,你才能永远只做我的刀。”
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我垂眸看着碗里漆黑的药汁,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害怕,是兴奋。计划第一步,成了。
我仰头,用银簪撬开碗沿,药汁滑入喉咙,带着苦涩的腥气。我故意放慢吞咽的动作,看着他眼中的催促,喉结滚动得缓慢而沉重。
“快……”他催促着,手不自觉地抚上我的发鬓。
我猛地呛咳起来,药汁从嘴角溢出,他慌忙后退半步,皱眉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够了!”他低吼,转身别过头,“把剩下的喝了。”
我按住他的肩膀,指尖在他衣料上用力。他僵住了,回头看我,眼中满是疑惑。
“殿下,”我低笑,声音因呛咳而沙哑,“妾身的身子,还能替您做多少事?”
他的手指攥紧了我的发鬓,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发丝扯断。“你敢质疑我?”
“不敢。”我低头,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巧的银盒,将绝子药的残渣倒在掌心,然后从发间取下银簪,蘸了药汁,悄悄塞进袖中——刚才的“吞咽”,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假象,真正的解药,早已藏在袖中。
他盯着我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我将银盒揣回袖中,指尖触到暗格里的解药瓷瓶,冰凉的触感让我安心。“只是想让殿下看看,妾身有多听话。”
他冷笑一声,转身从袖中掏出一个锦袋,扔在我面前。“这是解药。”他语气冷硬,“喝了绝子药,才有资格继续待在东宫。”
我看着锦袋,笑了。原来他早已准备好解药,或许是怕我真的死了,又或许是……想亲眼看着我失去生育能力。
“多谢殿下。”我弯腰捡起锦袋,手指故意碰到他的靴尖。他猛地后退,像是被烫到一般。
我打开锦袋,倒出三粒解药药丸,和刚才的绝子药混在一起,装作要吞下去的样子。他死死盯着我,呼吸急促,像是在确认什么。
“妾身……喝了。”我仰头,将药丸吞进喉咙。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我,直到我喝完最后一口药,才缓缓松了口气。
“很好。”他抚上我的发鬓,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一件珍贵的瓷器,“记住,你永远不配生皇家子嗣。”
他转身离开,龙袍的下摆扫过殿门,留下一声闷响。
我瘫坐在地上,从袖中摸出那瓶解药,倒出一粒,指尖颤抖着吞下去。绝子药的毒性发作缓慢,此刻必须提前压制。
殿外传来暗卫的脚步声,我听见太子对他们说:“看好她,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殿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