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很深，很静，不像其他人那样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反而带着一丝探究。
我的心，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
“张大帅，”路小方开口了，声音清朗而磁性，“我对歌舞不感兴趣。不过，那位姑娘……看起来很懂茶。不知可否，请她为我沏一壶茶？”
他指的，是我。
满座皆惊。刘妈更是又惊又喜，连忙用胳膊肘捅了捅我，示意我过去。
我强压下心中的慌乱，端着茶具，走到路小方身边，跪坐下来，开始为他烹茶。我的手，因为紧张，微微发抖。
他没有看我，只是看着我沏茶的动作。
“你的手，很稳。”他忽然说。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我因为常年干粗活而布满薄茧和伤痕的手，此刻竟然不再颤抖了。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反而让我忘记了紧张。
“回少帅，奴婢……奴婢只是习惯了。”我低声回答。
“习惯？”他轻笑一声，意味不明，“这世上，没什么事是理所应当的习惯。”
那一晚，他没有再让我做任何事，只是让我安安静静地，为他沏了一晚上的茶。他也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对我动手动脚。他就坐在那里，喝着茶，和张啸林谈论着军政大事。
宴会结束，张啸林醉醺醺地让人送路小方去客房休息。临走前，路小方回头看了我一眼，对张啸林说：“这丫头沏茶的手艺不错。今晚，就让她在门外伺候吧。”
张啸林立刻会意，对着刘妈使了个眼色。
刘妈将我带到路小方下榻的西厢房，推搡着我进了门，然后在外头锁上了房门。
“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刘妈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台灯。路小方已经脱下了军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月色。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他转过身，看着局促不安的我，忽然笑了。
“怕我？”
我低下头，不敢回答。
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轻轻抬起了我的下巴。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
“你叫什么名字？”
“……林玥。”
“林玥……”他咀嚼着我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别怕。我不会像他们一样对你。今晚，你就睡在外间的软榻上。天亮之前，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说完，他松开手，径直走进了里屋。
我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那一夜，我真的就在外间的软榻上，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睡得最安稳的一觉。隔着一扇屏风，我能听到里屋他平稳的呼吸声。
我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或许，他是不一样的。
或许，他会是那个，能带我逃离这座地狱的人。
第二章：温柔是毒药，真心错付人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唤醒的。
我猛地从软榻上坐起，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床薄毯。里屋的门开着，路小方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桌边，擦拭着他那把精致的勃朗宁手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