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刺鼻的气味冲进鼻腔——硝烟、血腥和腐烂物混合的恶臭。
王永剧烈地咳嗽着醒来,发现自己趴在泥泞中,周围是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和机枪扫射的哒哒声。
“小王!没死就赶紧起来!鬼子又上来了!”
一个满脸烟灰的士兵踹了他一脚,随即趴回战壕边缘,举起步枪射击。
王永茫然四顾。这不是上海的高楼小区,而是残破不堪的战场。
他懵懵地抬头,眼前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这不是老楼的地下室,而是一片残破的战壕。
.泥土垒成的墙歪歪扭扭,上面还沾着血;天空中不时有飞机呼啸而过,投下的炸弹在远处炸开,掀起的土浪像小山一样砸下来;
身边的人穿着破烂的灰布军装,脸上抹着烟灰,手里攥着老式步枪,正趴在战壕边缘疯狂射击。
王永低头看自己,瞬间傻了——身上的外卖服没了,换成了和他们一样的灰布军装,袖口磨破了,露出里面的补丁;
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杆步枪,沉甸甸的,比我军训时摸过的八一杠重多了;
腰间还挂着两枚手榴弹,木柄上沾着泥。
“我在做梦吗?”王永喃喃自语,掐了自己一把。
“卧槽....”
"好疼,我靠,不是梦!“
“这给我干哪来了!”
王永不可置信的打量着周围,总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疼痛感真实得可怕。
“狗日的小鬼子!老子跟你们拼了!”
不远处,一个士兵嘶吼着扔出手榴弹,随即被子弹击中倒地,鲜血从胸口汩汩涌出。
但还没等他高兴,一颗子弹“嗖”地飞来,正中他的胸口。
王永眼睁睁看着血从他胸口涌出来,不是喷溅,是像破了的猪血袋一样,顺着他的军装往下淌,很快就把他身下的泥染红了。
他抽搐了两下,眼睛还圆睁着,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这不是梦。
王永的心脏狂跳起来,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我的全身,王永想跑,却发现腿软得像面条,根本站不起来。
“你个憨崽子!发什么呆!”
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爬到王永身边,他的左臂用布条缠着,渗出血迹。
“鬼子都快冲上来了,还不举枪!想当俘虏被鬼子挑死吗?”
他就是踹王永的人,看肩章像是个班长。
王永下意识地举起步枪,这枪比他想象中难用,枪托抵在肩上,硌得他生疼。
王永学着身边人的样子,把眼睛凑到准星前,看向战壕外。
百米开外,一群穿着土黄色军装的日军正呈散兵线推进。
他们的钢盔在夕阳下闪着冷光,手里的三八大盖比我们的步枪长一截,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打在战壕的泥墙上,溅起的泥块砸在王永脸上。
“保持火力!别让小鬼子突破!”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沿战壕奔跑,他的军帽掉了,头发乱蓬蓬的。
“身后就是上海!就是咱们的爹娘!退一步,他们就得当亡国奴!”
亡国奴?这三个字王永在历史书上读过无数次,但此刻听着,却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
王永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生活,虽然累,虽然要交房租,但至少能吃饱饭,能安稳地睡一觉,不用怕子弹,不用怕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