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口敞开着，露出里面杂乱的物品：口红、粉饼、车钥匙……还有一支黑色的，看起来很专业的录音笔。
苏晴有会议记录的习惯，这支笔他见她用过很多次。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猛地窜入他几乎要被痛苦和愤怒吞噬的大脑。
为什么只是听到片段？为什么不让这残忍的真相，更彻底一些？
他指着那支录音笔，声音没有任何起伏：“那是你的录音笔？”
苏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随意地点点头：“对啊，怎么了？今天下午录了点东西，还没来记得整理……”
“给我。”林凡伸出手。
“啊？你要它干嘛？”苏晴一脸莫名其妙，甚至觉得有些好笑，“里面就是我和晓晓下午做SPA时瞎聊的一些废话，还有……”
她的话顿住了，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极细微的不自然。
林凡捕捉到了。
他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沉到了最深、最冷的冰窖里。
“给我。”他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苏晴从未见过的冰冷和压迫。
苏晴被他的眼神慑住了，下意识地就把录音笔拿起来，递给了他，嘴上还强自说着：“你到底怎么了嘛？奇奇怪怪的……”
林凡拿过录音笔，直接按下了播放键。
“……哎呀，今天做的这个护理效果真不错，感觉皮肤都透亮了。”——是张晓晓的声音。
“是啊，就是死贵……下次得让林凡多努力赚钱才行。”——苏晴带笑的声音。
一阵窸窣声和笑声。
林凡 fast forward了一段。
突然，里面的对话内容变了。环境音也安静了许多，似乎换到了更私密的空间。
张晓晓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试探：“说真的，晴晴，你和林凡……就这么定了？我看他今晚可是准备了大阵仗，别是要求婚吧？”
苏晴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算计和轻蔑：“求婚？那就求呗。反正也到时候了。”
“你真要嫁给他？他虽然不错，但跟你之前那些……可比不了。别说跟陆渊比了……”
“嘘！”苏晴的声音陡然警惕，“小声点！提他干嘛？”
“这里又没别人。说真的，你当初找林凡，不就是因为他像……”
“像一点而已。”苏晴打断她，语气变得冷静甚至冷酷，“赝品终究是赝品，上不得台面。不过，这副皮相倒是够用，带出去不丢人，最关键的是……好控制。”
录音笔里传出涂抹指甲油的声音，嗒，嗒，一下下，敲在林凡的心上。
“等会儿他要是真求婚，我正好把那份协议拿出来让他签了。”苏晴的声音继续传来，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婚前财产协议？你爸拟的那份？那也太狠了吧？几乎让他净身出户啊！”张晓晓惊呼。
“不然呢？”苏晴嗤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陪他耗这三年？青春损失费吗？等他签了协议，结了婚，以后要是‘感情不和’离了，他现在努力挣的那点家底，还有他爸妈那套将来留给他的老破小，可就都有我们一份了。陆家那边……最近也有些动向，说不定还能借着由头，搭上线呢……这才叫物尽其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