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苏晴一眼。
他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没有关严，留下一条缝隙，如同他们之间永远无法再弥合的关系。
夜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吹动着地上的纸屑，也吹得苏晴浑身一颤，猛地瘫软在地。
门外，电梯下行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无比决绝。
第三章 她不是你要得起的人
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林凡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城市绚烂而冰冷的灯火里穿梭。车窗大开，巨大的风声灌入车厢，却吹不散他脑海里反复回放的、那些残忍的话语和纸张撕裂的刺耳声音。
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他以为自己会愤怒得发狂，会痛苦得嘶吼，但奇怪的是，内心只剩下一片被彻底掏空后的麻木和疲惫。
原来极致的失望，是这样的感觉。
连恨，都显得多余。
不知道开了多久，直到油箱告警灯亮起，他才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几乎绕着外环线跑了一圈。
他将车随意停在路边的一个观景台，熄了火。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远处是城市的璀璨星河，脚下是寂静流淌的江水。巨大的孤独感如同潮水般将他吞没。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和苏晴的合影，照片上的她笑靥如花，他搂着她，眼神里满是宠溺。多么讽刺。
他手指颤抖着，想要将照片删除，却最终没有按下去。
不是舍不得。
是觉得可笑。
他退出相册，下意识地翻动着通讯录。这个时候，他能找谁？父母远在老家，且一直不太赞成他和苏晴在一起，他不能让他们担心。朋友？那些所谓的朋友，大多是通过苏晴认识的……
他的手指，在一个名字上停顿下来。
陆渊。
这个深深刻入他耻辱柱上的名字。
他几乎要立刻划走，但鬼使神差地，手指却点了下去。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是质问？是发泄？还是可悲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他以为不会有人接听，准备挂断的时候，那边突然接通了。
一个低沉、略带沙哑，却异常冷静的男性声音传了过来。
“喂？”
仅仅一个字，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和疏离感。
林凡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呼吸骤然困难起来。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疑惑：“林凡？”
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还存了他的号码？！
这个认知像一枚炸弹，在他本就混乱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所有的情绪——屈辱、愤怒、不甘、痛苦——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汹涌地冲垮了他强装的镇定。
“你……”他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连自己都厌恶的哽咽和颤抖，“……你到底是谁？”
电话那端陷入了更长的沉默。只有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显示对方还在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