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失控地低吼出来，像一头受伤的困兽：“苏晴……她跟着我，是不是因为你？！因为我他妈这张脸像你？！是不是？！”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嘶哑着喊出来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完之后，便是剧烈的喘息，和无法抑制的、压抑的呜咽声。
太狼狈了。太不堪了。
他应该在那个男人面前维持最后一点可笑的尊严，但他做不到。他彻底崩溃了。
江风冰冷，灌进车厢，却吹不冷他滚烫的、几乎要炸开的头颅。
漫长的几秒钟后，陆渊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静，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林凡的耳中。
“地址。”
林凡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
“发定位给我。”陆渊的语气不容置疑，“待在原地，别动。”
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
忙音嘟嘟地响着。
林凡握着手机，茫然地看着窗外漆黑的江面，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
不到三十分钟。
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如同暗夜中无声滑行的猎豹，精准而平稳地停在了他的车旁。
车门打开。
一个男人迈步下车。
他穿着一件剪裁极佳的深灰色羊绒大衣，身姿挺拔，肩宽腿长。夜色模糊了他的五官，但那份迫人的气场却清晰无比地弥漫开来，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和冷感。
他一步步走向林凡的车。
林凡僵在驾驶座上，透过车窗，看着那个男人走近。
随着距离的拉近，男人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逐渐清晰。
冷峻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清晰利落的下颌线……
林凡的心脏骤停了一瞬。
尽管在苏晴的手机里，他曾无意间瞥见过一张模糊的旧照。尽管在无数个夜里，苏晴曾痴迷地抚摸着他的眉骨，喃喃说着“这里最像”。
但直到此刻，亲眼看到真人，他才无比真切地、无比残酷地意识到——
像。
真的太像了。
不是一模一样的复制，而是那种神韵，那种骨相里的冷感和疏离，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眼前这个男人，更成熟，更内敛，也更……高高在上。
像是一件被岁月精心打磨、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而他林凡，则只是一个粗糙的、廉价的仿制品。
陆渊走到车旁，目光落在林凡布满血丝、狼狈不堪的脸上，停留了大约两秒。
然后，他微微蹙了下眉。不是厌恶，更像是一种……审视。
他敲了敲车窗。
林凡像是被催眠了一样，机械地降下了车窗。
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
“下车。”陆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命令意味。
林凡鬼使神差地推开了车门，站到了这个男人面前。夜风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自己浑身冰冷，而对方的存在感，强大得几乎令人窒息。
近距离看，那种相似感带来的冲击力更为强烈，也更为羞辱。
林凡下意识地偏过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