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唰地白了。
他不给我喘气的机会,又甩出一张照片——那是我三天前做的另一个手办,一个男人被铁链锁在墙角的地下室。
“巧了。这间地下室,前天也发现了一具男尸。”林砚的声音冷硬得像铁,“这不是巧合。你在用你的作品,进行谋杀。”
“我没有!”我想辩解,声音却干涩发颤。
他像是没听见,从一个证物袋里,慢条斯理抽出一张纸。
那是一张被水泡过又晾干的草图,纸皱巴巴的,上面潦草地画着一个模糊的角落。那笔触,我太熟悉了。
更让我心脏停跳的是,草图右下角,写着三个字:
「下一个」。
我呼吸一滞。这张纸,我明明记得!是昨晚噩梦惊醒后随手画的,后来心慌意乱,亲手撕碎冲进了马桶。
它怎么会在这?!
警笛的余音还在耳边嗡鸣,林砚的目光像冰冷的铁丝网把我缠紧。
我浑身僵硬,一个更恐怖的念头击穿了我——
不止有人在完美复刻我的作品。
甚至有人……在替我把那些只存在于我脑海深处、还未成型的构想,变成现实。
而我,正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牵着,成了这场死亡演出里,最关键的提线木偶。
我必须主动捏出“下一个”。
否则,谁也不知道,失控的现实会被那只手,涂上多浓的血色。
第2章:看,我让你的艺术……活过来了
手铐扣上我手腕时,我没挣扎。只是看着车窗外倒流的街景,像个被抽走魂的空壳。
审讯室的灯白惨惨的,照得人无处遁形。
林砚站在单向玻璃后,眼神像鹰。按他多年的经验,我要么是核心共犯,用艺术家的皮打掩护;要么,就是个罕见的精神分裂罪犯——一个“我”在创作,另一个“我”在杀人。
但半小时后,法医赵志国的一份紧急报告,撬开了这条铁板钉钉的推论。
“林队,现场陶土碎屑的成分分析出来了。”赵志国压低声音,“主要成分和苏瑾璃工作室的陶土一致,但里面检出了万分之三的一种新型固化剂。这东西工艺极复杂,全市只有一家私人供应商有售。”
林砚眉心拧紧:“买家是谁?”
“近半年只有一个订单,买家登记名是‘X先生’。”赵志国顿了顿,递过平板,“身份信息和联系方式,全是假的。”
林砚盯着那行记录,指节无声收紧。
这是案件以来,第一个指向“第三人”的铁证。
他的直觉,第一次动摇了。
与此同时,审讯室里的我,像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
我猛地抓起桌子上的笔,在笔录本上疯狂地画——
旋转木马的剪影、剧场猩红的天鹅绒幕布、最后……是一只捏着票根的断指。
每一笔都因颤抖而扭曲,却又精准得让人发冷。
画完最后一笔,我脱力地坐回椅子,瞳孔骤缩。
我想起来了!
是那个早已废弃的星光游乐园,里面的儿童剧场!
而我最好的朋友,策展人许安然,今天正要去那里考察场地!
就在我要拍门呼救的瞬间,林砚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林队!前台收到一封匿名信!”
信封里没有信纸,只有一张打印粗糙的A4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