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问,语调平直。
乔纱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还能说什么?难道要问“你能不能看看我,我才是和你领了证的人”?
他的沉默和眼神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几秒的死寂。
他似是失去了耐心,也可能是觉得她这试图僭越的举动有些可笑,极淡地勾了下唇角,转身,关上了客房的门。
“咔哒”一声轻响,落锁的声音在极致寂静里被放大,像一枚针,精准地刺入乔纱的心脏。
也彻底锁上了她为期三年的、形同虚设的婚姻。
往后的日子,是复刻第一天的单调循环。
傅寒生给她提供了优渥的物质生活,珠宝、华服、无限额的卡,唯独不给她注视,更不给她爱。
他回家吃晚饭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回来,长餐桌旁总是无声的。刀叉碰触瓷盘的声音清晰可闻。他偶尔会看她,目光透过她,仿佛在看向另一个人。
“头发。”某次,他忽然开口。
乔纱抬头。
他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月月以前……不喜欢把头发别到耳后。”
另一天夜里,雷声轰鸣。
乔纱被惊醒,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空荡的床铺。她想起傅寒生似乎有些畏雷,幼时留下的阴影。
鬼使神差地,她倒了一杯温水,走向他的房间。
门没锁,她轻轻推开。
床头灯昏黄,傅寒生睡着了,眉心紧蹙,额角有汗。窗外闪电划过,照亮他冷峻的侧脸。
他在雷声中不安地动了一下,薄唇翕张,逸出模糊的呓语。
乔纱端着水杯,僵在原地,心脏一点点被那呢喃攥紧,揉碎。
“月月……”
“别怕……”
“月月……”
一声又一声,缠绵又痛苦,仿佛那是刻入他骨血的名字。
雷声再次炸响,他猛地一颤,惊醒过来。眼底的迷茫迅速褪去,变成惯常的冷冽和警惕。
他看到门口的她,眼神瞬间沉了下去,比窗外的夜更冷。
“谁让你进来的。”不是疑问,是斥责。
乔纱把冰凉的水杯往怀里搂了搂,杯壁的冷意渗过睡衣。
“下雨了,我以为……”
“出去。”他打断她,没有丝毫余地。
乔纱转身带上门,隔绝了他冰冷的视线,也彻底隔绝了自己最后一丝妄念。
那夜之后,她学会了不再关心,不再期待。
直到那个阳光好得过分午后,她替他送一份遗漏的文件到公司。
他的总裁办公室占了半层楼,极致的奢华和冷感,像他这个人。外间的秘书不在,她敲了门,里面无人应答。她犹豫一下,推开门。
傅寒生不在。巨大的办公桌后,椅背对着门口。
她走近,想将文件放在桌上。
椅背忽然转了过来。
不是傅寒生。是一个女人。
乔纱的脚步霎时顿住,呼吸也停了。
那个女人有着一头和她极其相似的、海藻般的长卷发,眉眼间的轮廓竟真的与她有六七分相像,只是妆容更精致,气质更娇柔,带着一种易碎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