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拿着一个相框,看到乔纱,似乎也吓了一跳,随即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带着些许探究和怜悯的微笑。
“你是……乔小姐吧?”她放下相框,声音温柔,“我是林月月。来找寒生,他临时有个会,让我在这里等他。”
乔纱的目光落在那个被放下的相框上。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照片——更年轻的傅寒生,怀里搂着眼前的林月月,笑得灿烂而毫无阴霾,那是她从未拥有过的傅寒生。
林月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怀念地轻叹:“都是以前的老照片了,寒生非要摆在这里。”
她站起身,走到乔纱面前,目光细细地描摹过乔纱的眉眼,语气愈发温和,甚至带了点歉意,“寒生他……有时候是有点执念。给你造成困扰了吧?”
乔纱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瞬间冰冻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看着眼前的女人,看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听着她以绝对胜利者的姿态,说着体恤又残忍的话。
原来这就是林月月。
原来她真的存在。
原来她回来了。
那日后,傅寒生夜不归宿的次数明显增多。
偶尔回来,身上带着不同的香水味,有时衬衫上会沾着一根不属于乔纱的、栗色的长发——和她发色一样,但更柔顺光亮。
他看她的眼神,偶尔会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但更多的是一种比较后的、更深的不耐。仿佛正主归来,她这个劣质的仿品连安静待在角落都显得多余碍眼。
乔纱变得越来越沉默。
她不再试图改变发型,不再挑选他可能喜欢的香氛,甚至不再在晚餐时出现在餐桌旁。
这个华丽的牢笼,连空气都开始稀薄。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得毫无新意。
傅寒生母亲突然造访,这位贵妇人一向不喜欢乔纱这个“替身儿媳”,言语间多是挑剔。离开时,她一枚价值不菲的古董胸针不见了。
所有证据莫名其妙地都指向乔纱。
傅寒生被紧急电话叫回来时,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傅母坐在客厅中央,冷着脸。林月月竟然也在,柔声细语地安抚着傅母,看到傅寒生,递给他一个“你辛苦了”的眼神。
“不是我拿的。”乔纱站在角落,声音平静地解释。
没人看她。
傅母冷笑:“难道它自己长腿跑了?这屋里除了你,还有谁会对这种东西动心思?”
傅寒生揉着眉心,目光扫过乔纱,没有任何温度,像是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麻烦。他甚至没有多问一句,直接对管家吩咐:“调监控。另外,去太太房里看看。”
“太太”两个字,被他叫得如同一个讽刺。
乔纱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不信她。他甚至懒得浪费时间去分辨真假。
管家很快回来,手里拿着那枚胸针,表情尴尬:“是在……太太的首饰盒底层找到的。”
傅母猛地站起来,指着乔纱,气得发抖:“寒生!你看看!这就是你娶回来的好太太!手脚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