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我需要一支三千人的卫队，全部由我亲自挑选，装备要用全大齐最好的。这支卫队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万一拓跋烈翻脸，他们负责保护我杀出重围。这笔开销，大概在五十万两左右。兵部得给我拨。”
季绍的嘴唇开始哆嗦。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需要一道你的亲笔圣旨，盖上玉玺。上面写清楚，我，季攸，此次和亲，是为国牺牲。若五年内，北狄安分守己，则我季氏皇族，需为我立长生牌位，享万世供奉。若五年内，北狄撕毁盟约，挥兵南下，则证明和亲无效。届时，你，大齐皇帝季绍，必须亲自为我发丧，并下罪己诏，向天下承认，是你决策失误，错信蛮夷，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你敢写吗？”
整个书房，落针可闻。
季绍呆呆地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他的额头上全是冷汗，龙袍下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让他下罪己诏？承认自己错了？
这比杀了他还难。
我笑了。
“你看，皇兄。你所谓的‘江山社稷’，所谓的‘黎民百姓’，说到底，都比不上你自己的脸面重要。”
“你不是想让我牺牲，你是想让我去死，然后让你自己落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名声。你想让我用我的命，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十年和平’，而你什么都不用付出。”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我走回座位，重新拿起算盘。
“回去吧，皇兄。别再拿这些话来烦我。”
“跟你的大臣们商量商量，是现在勒紧裤腰带，把钱花在边防上。还是等着五年后，等我死在北狄，再花十倍的军费，去把人家打回老家。”
“这笔账，你自己算。”
季绍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甚至能听到他同手同脚走出我书房的声音。
我拨了一下算aplan珠，发出清脆的响声。
用女人换和平，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也最懦弱的算法。
而我，季攸，最讨厌的，就是愚蠢。
5
和亲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季绍大概是被我那份“风险评估报告”给吓到了，好一阵子没敢再来烦我。
但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不肯善罢甘休。
很快，太后，也就是我的亲娘，在她的长乐宫办了一场赏花宴。点名要我务必出席。
我知道，这是鸿门宴。
宴会当天，我穿了一身素净的湖蓝色宫装，不施粉黛，只在发间簪了一支白玉簪。
我到的时候，园子里已经坐满了人。
除了后宫的嫔妃，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以及他们的夫人。
霍趋和于涧赫然在列。
霍趋看见我，眼神复杂，像是有火又不敢发。于涧则直接把头低了下去，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我目不斜视，走到太后面前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拉着我的手，一脸慈爱：“攸攸来了，快坐。些日子不见，怎么瞧着又清减了些。”
我笑了笑：“女儿最近在核算内务府的账目，费了些心神。”
一听“核算账目”，在座的好几位夫人脸色都微微变了变。内务府的油水，她们可没少捞。
太后拍了拍我的手，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太要强了。女孩子家家的，整天跟那些数字打交道做什么。还是该早些寻个好人家，相夫教子，才是正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