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年前我入院时,自己安装的微型监控。
也是我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求救信号。
不。 或许不是求救。
是屠杀开始的,倒计时。
我的目光变得冰冷而锐利,仿佛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047号病人。
束缚带下的手腕轻轻一抖,一枚藏在指缝间、薄如蝉翼的特制刀片滑入指尖。
咔嚓。 一声极轻微的响动。
脚踝上的皮质束缚带应声而断。
2
手术日。
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绵绵细雨敲打着精神病院救护车的车窗。
我被换上了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被两个护工一左一右押着,走向那辆即将载我去往“刑场”的车。
顾言深就站在车旁,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
雨丝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西装革履,一丝不苟。
他正在看表,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或许是在担心苏晚柔的病情,或许只是单纯厌恶等待。
看到我出来,他的目光短暂地落在我身上,没有任何情绪,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品。
“快点。”他不耐地催促,声音淹没在雨声里。
我低着头,刘海遮住了我的眼睛,乖顺地被推上车。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潮湿的空气,也隔绝了顾言深那道冷漠的视线。
车厢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铁锈般的寒意。
我靠在冰冷的车厢壁上,听着引擎发动,车辆缓缓驶出精神病院的大门。
开车的司机是生面孔,副驾驶坐着顾言深的特别助理,一个永远戴着金丝眼镜、精于算计的男人。
后车厢除了我和两个护工,还有一名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的医生,大概是负责“护送”我这颗珍贵心脏的。
雨刮器规律地左右摆动,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一片。
车子驶上市中心的高架桥,车速快而平稳。
就在车子即将驶入一个隧道口时——
“砰!!!” 一声巨响猛地传来!
整个车身剧烈地一震,随即是刺耳到极点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怎么回事?”助理惊慌地回头。
“爆胎了!妈的!这天气爆胎!”司机死死握住方向盘,试图控制住失控打滑的车子。
隧道口因为施工放置了路障,我们的车失控地朝着路障狠狠撞去!
“啊——!”护工发出尖叫。
巨大的撞击力袭来!
我的身体因为惯性猛地向前冲去,额头重重撞在前排座椅上,一阵剧痛和晕眩瞬间攫住了我。
安全气囊弹开,车厢内一片混乱,白烟弥漫。
司机和助理头破血流,趴在气囊上一动不动。
旁边的医生和护工也撞得七荤八素,呻吟着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血腥味和安全气囊弹出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刺鼻难闻。
隧道口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车祸,瞬间引发了后方车辆的连环追尾,一片刺耳的喇叭声和惊呼哭喊声响起,乱成一团。
我的额头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模糊了视线。
机会!
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强忍着晕眩和恶心,用那枚藏匿许久的特制刀片迅速割断了手上残余的束缚带。
然后猛地一脚踹开因为撞击有些变形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