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同时起身。
五、暗室对质
延寿坊深处,有一座“纸神祠”,专供刀笔小吏求神笔。
柳澄正跪祠内,对着火盆烧纸——
烧的,竟是沈藏昨夜草稿《验状》原稿。
谢南枝带人破门而入,人赃并获。
柳澄面如死灰,仍嘴硬:“只……只烧废纸。”
沈藏捡起一片未燃尽纸角,对着阳光——
纸背有“冰窖”水印,正是官印专用。
谢南枝冷声:“私毁官档,按律流三千里;
若受金吾卫指使,便是‘共谋妨公’,可斩。”
柳澄崩溃,全盘托出:
李桓许他“金吾卫录事”一职,换他提前写“两日”验状,并偷换沈藏真稿。
“真稿现在何处?”
“已……已送中尉府。”
沈藏闭了闭眼:
原来对方要的,不只是改时间,
还要让“沈藏”这个名字,永远绑在“两日”谎言上。
谢南枝收好供词,立即派“急脚递”直送刑部。
临走,她问柳澄:
“你烧的是副本,正本呢?”
柳澄颤声:“正本……在李桓身上。”
沈藏忽想起什么,拔腿就往回跑。
六、空匣
黄昏,县衙二堂。
骨匣仍在,封条完好。
沈藏撕开封条,开盖——
空空如也。
柳琼的骨、对照骨,全不见了。
只剩一枚断弦,弯成“凤点头”,静静躺在匣底。
弦下压一张纸条:
“骨我带走,弦留给你。
——李”
谢南枝随后赶到,见状,咬牙:“又被他抢先!”
沈藏却神色平静,拾起断弦,对着夕照一弹——
“叮!”
弦音清越,像女子最后一声笑。
“他以为,拿走骨,就能让真相闭嘴;
却忘了——”
沈藏把断弦缠到自己左手腕,
“真相也会弹琴,
弦在,曲就在。”
七、夜谋
当夜,沈藏与谢南枝对坐灯前。
案上,只剩三物:
焦骨一截、断弦一根、供词副本一份。
谢南枝:“明早刑部覆文即到,若无实物,仍难定李桓之罪。”
沈藏:“所以,必须在今夜——
让骨头自己‘写’一份新状。”
“怎么写?”
“借‘骨温纹’为笔,‘火’为墨,
重造一份‘冰冻口供’,
明晨当庭呈上,
让李桓亲手揭开。”
谢南枝目光闪动:“你要‘诈’他?”
“不,我要‘请’他——
请他自己走进骨头的牢。”
第四章 镜中伤口
一、铜镜为牢
子时,万年县后衙小园。
沈藏把最后一面铜镜嵌入木架,正好围成六棱形——
镜面向内,每面皆对中央焦骨。
谢南枝举灯照去,只见镜光互映,骨影层层,无穷无尽。
“这就是你说的‘骨牢’?”
“是。”沈藏答,“李桓最擅‘火焚灭迹’;
火之害,骨畏之,镜反之。
我要让他在火与镜之间,亲手撕开自己的谎言。”
说话间,他把焦骨悬于镜阵正中,骨上缠断弦,弦尾系一枚小小铜镜——
“凤点头”结,正映在铜镜中央,像一只眼。
谢南枝莫名心紧:“下一步?”
“下一步,请君入瓮。”
二、飞骑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