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啦，”白若云故作娇羞地摆摆手，“他说赢了顾家的案子，奖金很多，就当是给我的零花钱。其实我也没怎么花。”
另一个女孩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哎，说起顾家，我听说那个顾薇昨天去庆功宴闹事了？真的假的？”
“还能有假？”白若云撇了撇嘴，声音里满是轻蔑，“跟个讨饭的一样，浑身脏兮兮的，妆都哭花了，丑得要死。要不是保安拦着，她都想扑到书言身上了，真是丢人现眼。”
“天啊，她以前不是挺高傲的吗？怎么落魄成这样了？”
“呵，凤凰变草鸡了呗。”白若云端起咖啡，慢悠悠地说，“她以为资助了书言几年，就能绑他一辈子？书言早就烦死她了。他说，每次看到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施舍嘴脸，就觉得恶心。”
她顿了顿，补上一句最恶毒的总结：“说白了，她爸进去了，她现在就是个连饭都吃不起的废物。书言说了，以后她的事，谁都不许再提。”
我站在不远处，听着她们的谈笑风生，心脏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一点点失去知觉。
就在这时，白若云看到了我。
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个完美的、无懈可击的惊讶表情。
“呀，顾小姐？好巧啊，您也来喝咖啡？”
她袅袅婷婷地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我，目光落在我朴素的外套上，眼里的鄙夷一闪而过。
“对不起啊，顾小姐，好久没见，我一时把你认错成这里的服务员阿姨了。”
她捂着嘴，好像真的说错了话，“您别介意，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您今天这身打扮……确实有点朴素。也是，现在顾家情况特殊，您手头紧，我们都理解的。”
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百元大钞，想往我手里塞。
“这些钱您先拿着，别嫌少。不够的话再跟书言说，他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应该……还是会给一点的吧。”
她的动作，她的神态，每一个细节都在对我进行极致的羞辱。
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我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后。
一个穿着风衣，面容憔悴但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已经站在那里，看了许久。
他就是林叔让我见的人，因为不愿同流合污而被沈书言逼得提前退休的专案组老刑警，李建国。
他迈步向我走来。
李建国走到我面前，对我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转向白若云。
“白小姐，真是好大的威风。”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力。
白若云显然不认识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有些不悦。
“你谁啊？我和顾小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我是谁不重要。”李建国看了一眼白若云手里的钱，“重要的是，你用沈书言从顾家敲骨吸髓换来的钱，在这里羞辱顾家的女儿，不觉得太讽刺了吗？”
白若云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只是……只是看顾小姐可怜，想帮帮她。”她转向我，眼眶瞬间就红了，“顾小姐，您别误会，我真的没有恶意的……”
我看着她，终于开了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