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资助了沈书言十年。
从他家徒四壁,到他成为京城第一大状。
我爸被构陷入狱,我跪下求他。
他却成了检方律师,字字诛心,亲手将我爸送上死刑台。
法庭上,他看着我说:“顾小姐,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我问他,那份作为定罪铁证的“黑账”,是谁给他的。
他冷漠回答:“一个永远活在阴沟里的蠢货。”
那是我曾无比珍视,亲手交到他手里的,我母亲的遗物。
他不知道,我顾家是百年法律世家,资助他本就是一场继承人考验。
当最高法的红色任命书递到我手上时,我笑了。
“沈书言,你的案子,现在由我重审。”
“为沈大状贺!为正义长存贺!”
水晶杯碰撞的声音,刺得我耳膜生疼。
京城最顶级的会所里,沈书言的律所正在举办庆功宴。
庆祝他赢下了这场世纪官司,亲手将我的父亲,他的前“恩人”,送上了死刑台。
我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像个疯子一样闯了进去。
音乐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鄙夷,嘲弄,看好戏。
沈书言站在人群中央,一身高定西装,矜贵优雅,他身边站着一个娇俏的女孩,叫白若云,是他的小学妹。
“顾小姐?”他先开了口,眉头微皱,仿佛我的出现玷污了这片昂贵的空气。
“沈书言,”我死死盯着他,“十年。我爸的公司每年百分之十的利润,全都用来资助你。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他还没说话,白若云就先一步挡在了他身前,一脸无辜又懂事。
“顾小姐,我知道您伤心,但您不能这么说书言哥哥呀。法律是公正的,书言哥哥只是在履行他的职责。您这样闹,只会让他为难。”
她柔柔弱弱地转向沈书言,声音里带着哭腔:“书言哥哥,你别生气,顾小姐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沈书言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抚,看我的眼神却愈发冰冷。
“顾薇,这里不欢迎你。我最后说一次,你父亲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我笑出了声,眼泪却止不住地流,“那本‘黑账’呢?我妈的日记!我把它交给你,是让你保管的!不是让你拿去当杀人凶器的!”
“一个蠢货给的东西,用在了最该用的地方,也算是物尽其用。”他轻描淡写地说,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刀子。
“你……”我气血上涌,眼前一阵发黑。
“保安!”沈书言失去了所有耐心,“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扔出去。”
两个高大的保安立刻上前,架住我的胳膊,毫不留情地往外拖。
我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沈书言!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只是冷漠地转过身,体贴地为白若云理了理头发,仿佛在掸去什么脏东西。
我被粗暴地扔在会所门外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狼狈不堪。
透过巨大的玻璃门,我看到里面的觥筹交错,看到沈书言举起酒杯,对白若云笑得温柔宠溺。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属于他的温柔。
十年,我换来的,就是一场笑话。
心口的疼痛几乎让我窒息,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冰冷的雨夜时,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停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