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匍匐在脚下的景象。靳凛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份刚送来的文件。不是商业企划书,而是一叠照片。拍摄的角度刁钻而清晰,将公寓里那场炽热而丑陋的纠缠,定格成一张张无声的罪证。
照片上,沈疏月仰着头,闭着眼,脸上是沉溺的表情。凌曜的手放肆地在她身上游走,眼神里的占有欲几乎要穿透纸面。最后几张,甚至能清晰看到沈疏月昂贵的礼服肩带滑落,露出大片肌肤。
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死寂。
“靳总,”助理陈默站在办公桌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十二万分的谨慎,“这是今天下午五点十分到五点四十分的全部影像记录。拍摄点在对面的废弃写字楼,设备很专业。还有…凌曜的背景也查清了,一个三流地下赛车场的常客,靠打黑拳和给富婆当‘伴游’混日子,手脚不干净,身上背着几笔小额赌债。他接近沈小姐,应该…动机不纯。”
靳凛没有回头,也没有动。只是握着照片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像蛰伏的毒蛇。
办公室里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十度。陈默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他跟着靳凛多年,深知这位年轻总裁的可怕。越是平静,越是意味着风暴中心酝酿着毁灭性的力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钝刀割肉。
终于,靳凛动了。他缓缓转过身。
陈默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的不是预想中的暴怒,那张英俊得近乎完美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眼睛黑沉沉的,深不见底,像两口吞噬一切光线的古井。平静。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绝对的平静。
“婚礼,”靳凛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却像淬了冰的刀锋,刮过陈默的耳膜,“照常准备。一切,按最高规格。”
陈默愣住了:“靳总,这……”
“听不懂?”靳凛抬眼,目光扫过来。那目光并不锐利,却让陈默瞬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立刻噤声,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明白!靳总!”陈默立刻躬身,不敢再多问一个字。
靳凛的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照片上,指尖在沈疏月那张沉溺的脸上轻轻划过,动作温柔得诡异。他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很好。”他低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残忍。“游戏,该开始了。我的…未婚妻。”
他将那叠不堪入目的照片,像对待垃圾一样,随手丢进了脚边的碎纸机。机器发出沉闷的嗡鸣,锋利的刀片旋转着,将那些画面瞬间绞碎成无法辨认的细条。
第四章
圣心大教堂的穹顶高耸,阳光透过巨大的彩绘玻璃窗投射下来,在地面洒下斑斓而神圣的光斑。管风琴庄严恢弘的乐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空气里弥漫着清雅的百合香气。宾客满座,衣香鬓影,低声的交谈都带着一种上流社会特有的矜持与祝福。
这是一场堪称完美的世纪婚礼。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靳家的财富与地位,也昭示着靳凛对沈疏月毫不吝啬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