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寂。

刚才的哗然瞬间被一种更深的、令人窒息的恐惧所取代。所有人都认出了那个被拖进来、如同死狗一样的人——凌曜!那个最近时常出现在沈疏月工作室、据说很有才华的年轻男模!

沈疏月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她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不成人形的身影,巨大的恐惧像冰水一样瞬间淹没了她,四肢百骸都冻僵了。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高跟鞋踩在自己的婚纱裙摆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两个黑衣人将奄奄一息的凌曜拖到红毯中央,靳凛和沈疏月的面前。其中一个黑衣人面无表情地俯身,抓住凌曜被反绑的手腕,猛地用力一掰!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在死寂的教堂里清晰得可怕。

“唔——!”凌曜被堵着嘴,只能发出凄厉到变调的闷哼,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抽搐,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混合着血水瞬间浸透了额发。

黑衣人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只是折断一根枯枝。他松开手,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弯腰,捡起了地上那截刚刚被暴力折断的、血淋淋的手指——凌曜的左手食指。

黑衣人拿着那截断指,走到浑身僵直、抖如筛糠的沈疏月面前。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手腕一翻。

那截还带着体温、滴着粘稠鲜血的断指,在空中划过一道短促而刺眼的猩红弧线,“啪嗒”一声,不偏不倚,正正砸在沈疏月那身价值连城、象征着纯洁与幸福的、缀满钻石水晶的昂贵婚纱的胸口位置!

温热的、粘稠的、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液体,瞬间在洁白的缎面上晕染开一大片刺目惊心的红污。细碎的水晶和钻石被血污浸染,失去了光芒,变得肮脏而诡异。

“啊——!!!”

沈疏月终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教堂的穹顶。她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一样,疯狂地用手去拍打胸口那处污秽,昂贵的蕾丝被她扯破,钻石和水晶崩落在地,发出细碎的声响。她踉跄着后退,脸上是极致的惊恐和崩溃,精心描绘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得一片狼藉。

靳凛自始至终,只是冷眼旁观着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血色闹剧。他向前一步,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叩响,停在几乎崩溃的沈疏月面前。他微微俯身,凑近她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声音低沉、清晰,带着一种残忍的温柔,清晰地穿透她凄厉的哭嚎,钻进她每一个恐惧的细胞里:

“吻他的时候,”他的目光扫过地上抽搐的凌曜,又落回沈疏月惨白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想过这一天吗?我的…新娘?”

第五章

教堂的喧嚣和血色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被隔绝在黑色的车窗外。沈疏月被粗暴地塞进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厢式车后座,像一袋失去价值的垃圾。她的手腕被冰冷的金属手铐反铐在身后,勒得生疼。华丽的婚纱早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沾满了凌曜的血和自己的泪水、鼻涕,肮脏地裹在她身上,像一张讽刺的裹尸布。她蜷缩在角落,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