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的身子晃了晃，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
“想让我回去收拾烂摊子，可以。” 我盯着他，语气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第一，让沈珩滚出沈家，滚出金陵，永远不许再踏回来。”
“第二。” 我伸手指着他怀里的锦盒，那里面装着沈家的掌家印信与族产契书，“把这些，全都给我。”
“我要沈家百分之百的主事权，从今往后，沈家大小事，我说了算。”
“你…… 你这是要逼死我！” 我爹红着眼，声音里满是绝望。
“是您先逼我的。” 我冷笑一声，转身就走，“给您三日时间考虑。”
跨出老宅门槛时，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在我的衣摆上。
我知道，他现在不会答应。
但没关系。
江北的漕帮还在催债，族老们的怒火还没平息，沈珩那个草包还在乱闯祸。
他很快就会想明白，除了我，没人能救得了沈家。
这场戏，我会让它唱得轰轰烈烈。
5
从老宅出来，我径直去了沈府掌事院。
这是我离府三月后，头一回踏足此地。
掌事院的门房换了两张生面孔，见我穿着张扬的胡服，先是愣了愣，随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没理会，径直往内院专属廊道走。
“这位公子留步！” 一个挎着腰刀的护卫上前拦我，“此处是掌事重地，非请莫入。”
我抬眼扫了他一眼，眉眼生涩，是新补进来的，不认得我也正常。
毕竟如今金陵城里，我早成了 “耽于享乐、弃家不顾” 的纨绔代名词。
“让他进来。” 廊道尽头的传话玉佩响起墨书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
护卫犹豫片刻，终究侧身让开了路。
廊道里静得只剩我的脚步声，看着头顶熟悉的雕花梁木，心里没半分波澜。
转过月洞门，墨书正站在掌事房外，眼眶红得像兔子。
“郎君。” 他声音发哑，还是改不了旧称呼。
“嗯。” 我应了一声，目光扫过院内，往日里各司其职的管事们不见踪影，廊下只余几个小厮垂头站着，死气沉沉得不像样。
“他呢？” 我问。
“在…… 在里面发火。” 墨书指了指紧闭的掌事房门，里面隐约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夹杂着沈珩的咆哮，“废物！都是废物！这点事都办砸，留你们何用！”
我抬手推门，门轴 “吱呀” 一声划破寂静。
房内一片狼藉：竹简散落满地，青瓷笔洗碎成几片，账本扔得四处都是。
沈珩正指着几个须发斑白的管事破口大骂，那些人都是跟着沈家几十年的老人，此刻却个个垂着头，紧抿着唇不敢应声。
见我进来，所有人都僵住了，沈珩的骂声也戛然而止。
“你…… 你来干什么？” 他眼神慌乱，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手还紧紧攥着桌上的掌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