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说得投入，没注意到陈杰敷草药的手停了下来，眼神渐渐变了。起初是羡慕，羡慕他能高中，羡慕他有父母牵挂；后来是嫉妒，嫉妒他有光明的前程，嫉妒他有等着他的姑娘；最后，那嫉妒里竟滋生出一丝阴鸷，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眼神，只是他低着头，叶天没看见。
那晚，叶天因为伤势重，又喝了陈杰煮的草药，很快就睡熟了。半夜，他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他耳边吹气，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紧接着，喉咙里传来一阵苦涩，像是被人灌了什么东西。他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灌了铅，意识再次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叶天被浓烟呛醒。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茅草屋着了火，火焰顺着茅草往上窜，浓烟滚滚，呛得他撕心裂肺地咳嗽。他想爬起来逃跑，却发现双腿被掉落的横梁压住，动弹不得。这时，他看到陈杰站在门口，穿着他的青色官袍，手里拿着他的任命文书，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叶天，多谢你告诉我这么多。”陈杰的声音透过火焰和浓烟传来，带着一丝得意，“你的官，你的父母，你的姑娘，从今天起，都是我的了。”
“你……你混蛋！”叶天气得浑身发抖，想骂得更狠，却被浓烟呛得说不出话。
陈杰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关上了门，任由火焰吞噬着茅草屋。叶天在火中挣扎，皮肤被火焰灼烧得剧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眉毛在燃烧，能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葬身火海时，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个樵夫撞开了门，不顾危险地冲进来，把他从火里拖了出去。
当叶天再次醒来时，躺在樵夫家的柴房里。他想抬手摸自己的脸，却摸到一手粗糙的疤痕，他挣扎着看向樵夫家的水盆，水面倒影里，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皮肤皱缩，疤痕纵横，左眼的眼角膜被烟熏伤，视力模糊，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俊朗的叶天了。
第二章 冒名者的风光：暗流涌动
陈杰穿着叶天的青色官袍，揣着任命文书，一步步走向青河镇。快到镇口时，他停下脚步，对着路边的水坑整理了一下衣袍，又对着水面模仿叶天的表情——他记得叶天说过，自己见到乡邻时，习惯微微颔首，嘴角带笑。
镇口早已围满了人，叶天的父母拄着拐杖，站在最前面，看到“叶天”走来，老两口激动得浑身发抖。叶父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哽咽：“天儿，你可算回来了！这一路……没受苦吧？”
陈杰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扶住叶父，模仿着叶天的语气，声音放软：“爹，娘，儿子没事，就是路上遇到点雨，耽搁了几日。”他刻意避开叶父的眼神，怕被看出破绽，可手指却忍不住攥紧了衣袍的下摆——他从未有过父母，此刻被人这样牵挂，竟有些恍惚。
叶母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着，眼眶通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婉丫头还在巷口等着呢，说要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提到苏婉，陈杰心中一动，脸上却装作温柔的样子：“娘，我先回府衙报到，晚些再去看婉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