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杰顺利接任青河镇知县。上任那天,府衙门口挂着红灯笼,乡绅们提着贺礼来道贺,他穿着官袍,坐在知县的座位上,接受众人的跪拜,心中满是得意——这就是权力的滋味,这就是叶天本该拥有的人生,现在,全是他的了。
可他很快发现,模仿叶天并不容易。叶天从小爱吃苏婉做的桂花糕,不爱吃辣;叶天会拉二胡,每逢中秋,都会在自家院子里拉《月夜》;叶天对父母孝顺,每天都会去给父母请安。这些细节,叶天从未刻意说过,可陈杰却不知道。
第一次陪叶父叶母吃饭时,叶母端上一盘辣炒青菜,笑着说:“天儿,你小时候不爱吃辣,可后来去京城读书,倒也能吃些了,尝尝娘做的?”
陈杰心里咯噔一下,他从小就爱吃辣,刚才看到辣炒青菜,早就馋了。他强装镇定,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辣得他直吸气,却还要装作习惯的样子:“娘做的好吃,京城的菜,还是不如娘的手艺。”
叶父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给他递了一杯茶水。陈杰接过茶水,手却有些抖——他总觉得叶父的眼神像在审视他,看得他心里发慌。
苏婉第一次来府衙看他时,穿着一件水绿色的襦裙,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看到他,脸上立刻露出娇羞的笑容,眼睛亮得像星星:“叶天哥哥,我给你做了桂花糕,你尝尝?”
陈杰看着苏婉的脸,心跳骤然加速——苏婉生得极美,皮肤白皙,眉眼温柔,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好看。他接过食盒,模仿着叶天的语气:“婉丫头有心了。”
苏婉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桂花糕,叽叽喳喳地说着镇上的事:“前几日巷口的桃树结果了,比去年甜,我给你留了一些,下次带来给你吃。还有,王婆婆家的鸡丢了,大家帮着找了半天,最后在柴房里找到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陈杰听着,只能点头附和,偶尔说一句“嗯”“挺好”。苏婉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眼神里多了一丝疑惑——以前的叶天,听她说话时,会认真地看着她,会接她的话,会跟她一起笑,可眼前的“叶天”,却总是避开她的眼神,好像对她说的话不感兴趣。
“叶天哥哥,你怎么了?”苏婉忍不住问,“是不是在京城累着了?还是……不喜欢听我说这些?”
陈杰心中一慌,连忙掩饰道:“没有,就是刚上任,事情多,有些累。婉丫头,你先回去,我处理完公务,再去找你。”
苏婉看着他略显疏离的表情,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却还是点了点头:“那你别太累,记得吃桂花糕。”
苏婉走后,陈杰看着食盒里的桂花糕,再也没了胃口。他知道,自己模仿得再像,也不是真正的叶天。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茅草屋被烧了,“陈杰”已经死了,他只能做“叶天”,只能牢牢守住这偷来的人生。
第三章 暗中调查:蛛丝马迹
叶天被樵夫救后,在柴房里养了半个月。樵夫姓王,是个老实人,知道他遭遇不幸,没多问,只是每天给他换药、煮粥。叶天的脸被烧毁了,左眼视力模糊,右腿被横梁砸伤,走路一瘸一拐,每次看到水盆里自己的倒影,都忍不住浑身发抖——这副模样,别说回青河镇见父母和苏婉,就连出门都怕被人当成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