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了下去。
风，在耳边呼啸。
身体，在飞速下坠。
我闭上眼。
脑海里，最后闪过的一个画面，不是苏千城，不是苏月心，也不是鸣玉。
是晏舒长老。
是那个在我很小的时候，唯一一个真心教我音律的师父。
我想起她曾温柔地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辞云，记住，真正的乐声，是用心来听的。”
是啊。
师父。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04d. 箫瑟和鸣
我以为我会死。
会摔成一滩肉泥。
但没有。
在快要撞上谷底的时候，我感觉到两股力量，托住了我。
一股，很柔和，像水。
一股，很刚猛，像火。
它们把我，轻轻地，放在了一块冰冷的石台上。
然后，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昏迷中，我好像听到了两个声音在说话。
一个声音，很沉稳。
他说：“她来了，和预言中一样。”
另一个声音，很暴躁。
他说：“哼，被一把破琴伤成这样，真丢人！但她的魂魄，确实是能承载我们的容器。”
接着，一股暖流，开始涌进我的身体。
修复我破碎的神魂，滋润我干涸的经脉。
很舒服。
我猛地惊醒。
第一时间，我检查自己的身体。
伤，好了七八成。
我立刻坐起来，警惕地看着四周。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石窟。
很空旷，但奇怪的是，一点回音都没有。
我的面前，悬浮着两支笛子。
一支，通体漆黑，像万年玄铁。
一支，遍体赤红，像燃烧的火焰。
我正盯着它们看。
两支笛子，光芒一闪。
两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一个，是穿着黑衣的男人，表情沉稳，眼神像深渊。
一个，是穿着红衣的女人，神情暴躁，眼神像火焰。
是刚才那两个声音。
“醒了？”红衣女人先开口，她上下打量着我，一脸不屑，“被一个赝品伤成这样，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我眼神一寒。
没等我说话，黑衣男人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平静：“流火，闭嘴。”
他转向我，说：“你好，凌辞云。我叫苍崖，她叫流火。”
我没有放松警惕，只是冷冷地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流火又想说话，被苍崖一个眼神制止了。
苍崖说：“我们是这石窟的主人。至于你那把琴，不过是石窟外围的一块凡铁，常年偷听我们奏乐，吸收了我们逸散的灵韵，才侥幸开了灵智。它，是个赝品。”
赝品……
我心里一震。
“那你们呢？”我追问，“你们又是什么？”
苍崖还没回答，我听到了头顶上方，隐隐约约传来了声音。
是追兵。
“下面毫无回音，定是摔成了肉泥，走！”
声音远去了。
我暂时安全了。
我也确认了，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是个死人。
我看着面前的苍崖和流火，心里迅速盘算。
他们救我，肯定不是发善心。
我问：“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苍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赞许。
“我们被困在这里，被天籁阁山顶的一个大阵压制着，无法离开。”
他说，“而你，拥有‘天生道魂’，是唯一能和我们完美共鸣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