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砚秋听了,心里竟有些惭愧。不知道是为自己这副模样,还是为那些同窗。

“你叫什么名字?”

“沈砚秋。” 他老老实实地答,像在书院里答先生的问。

“沈砚秋……” 女子念了一遍,“倒是个文雅的名字。你叫我阿菓就好。”

阿菓。沈砚秋在心里念了一遍,觉得这名字软乎乎的,像江南的糯米糕。他抬头看阿菓,见她脸上有了笑意,不再是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便大着胆子问:“阿菓姑娘,听你口音,像是江南人?”

“嗯,姑苏的。” 阿菓掐灭了烟管,“不过是穷地方,比不得京城热闹。”

沈砚秋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院外传来马蹄声。阿菓抬头望去,笑道:“李阀主回来了。”

沈砚秋也跟着起身。只见院门口进来两个人,前面的人身穿月白锦袍,腰系玉带,正是李阀主李向渊。他身后跟着一个人,身材挺拔,穿着玄色劲装,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带着倦意 —— 正是那日把沈砚秋打翻在巷口的乃坤。

沈砚秋心里一紧,随即又定了定神。他来这里,本就是为了不再像那日那样狼狈。

“想清楚了?” 李向渊看到沈砚秋,一点都不惊讶。他走到廊下,伸手把阿菓搂进怀里,指尖还捏了捏她的脸颊。

沈砚秋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像被针扎了一下,有点疼。他抬起头,迎上乃坤的目光。乃坤也在看他,眼神里还是那副倦意,仿佛什么都没放在眼里。

“想清楚了。” 沈砚秋咽了口唾沫,“我入你的暗拳场,听你的吩咐。”

其实方才和阿菓聊天时,他还没拿定主意。甚至想着,要是李向渊再不回来,他就转身回书院,权当没来过。可看到乃坤的那一刻,所有的犹豫都没了。他不是为了钱 —— 李向渊许的二十两银子,他虽需要,却也不是非要不可。他只是不想再像那日那样,被人一拳打翻后,只能趴在地上看着对方的背影,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那时候的沈砚秋,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虽没鲜衣怒马,却也揣着一腔少年气,见不得自己这般窝囊。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来。” 李向渊笑着,手还在阿菓的腰上摩挲。“我李向渊挑人,不看本事,看的是脾气。男人嘛,总得有点脾气。没脾气的,再能打也没用。”

他说着,用手指点了点沈砚秋:“你这小子的脾气,合我胃口。”

沈砚秋心里嘀咕:我要是真有脾气,此刻早就转身走了,哪还会站在这?

“乃坤。” 李向渊掏出一块玉牌,扔给乃坤。“带他去演武场,给他安排个住处。晚上我过去看看。”

乃坤接住玉牌,点了点头。

演武场?沈砚秋心里一动。这名字听着就比 “暗拳场” 正经,倒让他多了几分期待。

他跟着乃坤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阿菓还在李向渊怀里,头靠在李向渊的肩上,眼神飘着,根本没注意到他。

沈砚秋咬了咬唇,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李向渊,你这混蛋!

乃坤牵了两匹黑马过来。沈砚秋看着那马,心里有点发怵 —— 他在书院时,只骑过一次驴,还是帮先生送书信时借的。

“会骑马?” 乃坤翻身上马,低头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