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犯错,我可能就要被打板子,但阿砚,最多也就是被他不咸不淡地训斥两句。
而且,魏昭似乎很喜欢跟阿砚说话。
有时候,他批折子累了,就会把阿砚叫到身边,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阿砚,你说,天上的月亮,为什么会圆了又缺?”
“阿砚,你说,人死了以后,会去哪里?”
阿砚每次都回答得一本正经,引经据典,头头是道。
而我,就只能在旁边当个哑巴,羡慕嫉妒恨。
凭什么啊?
论口才,我甩他十条街!
论知识储备(特指八卦和现代科学),我更是碾压他!
为什么陛下就不问我呢?
我不服!
于是,我开始想方设法在陛下面前表现自己。
陛下问阿砚治国之道,我就在旁边插嘴,大谈什么“宏观调控”、“市场经济”。
陛下问阿砚民生疾苦,我就在旁边抢答,什么“减税降负”、“完善社保”,张口就来。
结果,换来的只是魏昭一个“你是傻逼吗”的眼神,和阿砚在旁边拼命给我使的眼色。
有一次,我实在没忍住,鼓起勇气,主动上前一步。
“陛下,其实……奴才也略懂一些心理学。”
魏昭终于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
我清了清嗓子,把那天跟阿砚分析的“暴君心理学”又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所以,奴才认为,陛下之所以会采取一些比较……激烈的手段,其实都源于内心的不安全感和童年创伤。只要能让陛下感受到足够的爱与关怀,陛下一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我说完,还对自己鞠了一躬,感觉自己简直是忠心耿耿的典范。
结果,魏昭听完,面无表情地问:“说完了?”
“说……说完了。”
“李德。”
总管太监李德立刻像鬼一样冒出来:“奴才在。”
“把他拖出去,掌嘴三十,让他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我:“???”
为什么啊!我哪里说错了!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我被两个侍卫架着,哭天抢地地拖了出去。
阿砚想上来求情,被魏昭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那天,我的嘴肿得像两根香肠,在床上趴了整整三天。
阿砚天天给我送饭送药,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含着泪,喝着他喂的粥,悲愤地问:“阿砚,你说,陛下为什么这么对我?我说的难道没有道理吗?”
阿砚叹了口气,给我递过一张手帕。
“小金子,祸从口出。以后在陛下面前,还是少说两句吧。君心难测。”
从那以后,我彻底老实了。
在御书房,我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端茶倒水,磨墨铺纸,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而魏昭,似乎也忘了我这个人,他的眼里,只有阿砚。
我看着他们一个问,一个答,一个眼神交汇,一个心领神会,心里酸溜溜的。
妈的,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抛弃的怨妇。
我最好的兄弟,要被狗皇帝抢走了。
6
转眼间,我和阿砚在御书房已经伺候了快一个月。
这一个月,我亲眼见证了暴君的喜怒无常,也见证了他的杀伐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