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污蔑,一查便知。”阿砚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御膳房上下,皆可作证。”
魏昭听完,没有说话,只是把玩着手里的信,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许久,他才淡淡开口:“李德。”
他身后一个总管太监立刻上前一步:“奴才在。”
“把王钦拖下去,交给慎刑司,好好审审。”魏昭的语气轻描淡写,像在说一件小事,“至于他那些同党,一并处理了吧。”
“是。”
李德一挥手,几个侍卫立刻上前,把王钦和他带来的太监全都拖走了。
王钦杀猪般的惨叫和求饶声,在夜空中回荡,听得我心惊肉跳。
处理完王钦,魏昭的目光又落回我和阿砚身上。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奴才……奴才苏金。”
“奴才阿砚。”
“苏金,阿砚……”魏昭低声念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有趣。”
“写得不错。”他晃了晃手里的信,嘴角勾起一抹笑,“尤其是这句‘斩草除根’,深得朕心。”
我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尿出来。
“从今天起,你们两个,就到御书房来伺候吧。”
说完,他便转身,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只留下我和阿砚,跪在原地,面面相觑。
我……我们这是……因祸得福了?
从一个削土豆的,一跃成了御前伺候的太监?
我激动地抓住阿砚的手:“阿砚!我们成功了!我们把王钦那个老变态干掉了!你太牛了!”
阿砚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
他抽回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低声说:“先别高兴得太早。伴君如伴虎,御书房的日子,恐怕比御膳房更难熬。”
我看着他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心里一阵后怕。
是啊,那可是暴君魏昭。
今天他能因为一个谎言杀了王钦,明天,他也能因为一个眼神杀了我。
我刚才,是不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5
进了御书房,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他这只老虎还饿了三天”。
魏昭这个人,简直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前一秒,他可能还因为你磨的墨浓度正好,赏你一块玉佩。
后一秒,他就可能因为你倒茶的声音大了点,就要把你拖出去砍了。
我每天提心吊胆,走路都踮着脚,生怕哪天就步了王钦的后尘。
好在有阿砚在。
他比我沉稳细心,总能在我快要犯错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提醒我。
有一次,魏昭正在批奏折,我给他续茶时手一抖,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到了奏折上。
我吓得脸都白了,当场就要跪下请罪,脑子里已经开始循环“我命休矣”。
阿砚眼疾手快,拿过一块软布迅速将水渍吸干,然后对我使个眼色,接过了我手里的茶壶。
我立刻会意,屏住呼吸,像个幽魂一样退到一边。
魏昭从头到尾,连眼皮都没抬,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事后,我拉着阿砚,后怕不已:“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阿砚,多亏了你,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阿砚淡淡地说:“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我发现,魏昭对阿砚,似乎格外宽容。